微微眯了下眼,在蒋蔚的治疗下平息的内力再次涌动。胸口一闷,忍不住吐了口血,随手抹在了床单上,她需要银针封穴或者高人帮忙压制多余的内力,手无意中按住了一个柔韧细小如丝的东西,低头对上了腿上的仿真花束。
仿真花散落在她白皙的腿上,嫩黄瓣像是真正的花瓣一般柔软,而它们的花丝挺直略显死板,武含冬眼中微亮,抬手拿起了仿真花朵,另一只手捏着花芯,正如她所想,这花芯极为有韧性,放入体内就不会折断。
门外的走廊上已经有快速赶来的医生护士,武含冬不再犹豫开始拆卸假花,眼前已经因疼痛而模糊一片,手指捏着细细的花芯,勾出了骨子里潜移默化的求生*,失去了神智的肉身像是惯性一般,接过银针,准确无误的送入全身几个穴位之中.
转眼间奔走不受控制的内力顷刻间被吸回内腹,渐渐稳定下来,只剩余武含冬破而后立能够驾驭自由运用的两层内力在筋脉游走,被强大内力撑开的筋脉,因祸得福的变得宽大,只需再几日的运功疗伤即可直接承受三层功力。
就在内力收回去的下一刻,病房门被拉开,蒋蔚领着钱恺以及一大堆护士门杀到了。也是这事,剧痛从武含冬身上如同潮水般退去,脑子清明了起来,只剩余脸上身上的汗水证明她方才经历了一场被自己的内力撕裂的生死存亡。
武含冬晃了晃头,迅速的将眼前的事情分析完毕,对着钱恺等人摇了下头:“我没事。”见众人齐齐的看向床单上的血液,沉默了片刻,故作尴尬的说“只是……那个来了,肚子疼。”
护士们纷纷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钱凯咳嗦一声,故作镇定:“还是检查一下的好。”
武含冬微微一顿,手抓紧了床单:他们能否检查出来我带着不同的内力,不过昨夜都没发现,应该是没事的。
蒋蔚狭长的眼睛带着众人习惯的阳春三月的阳光,看不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淡淡的扫过床单上的血迹,而后在武含冬湿漉漉的带着令人怜惜的柔弱脸面上停了会,“抱歉,是我太担心了,一进门就看见她满身是汗的坐在那里。你们知道这很容易让人误会,麻烦你们了。”
武含冬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蒋蔚带着审视的目光,抬眼和他对视着,大方的笑了下,理解的点了下头:“谢谢你帮我叫医生。”
说着带着护士开始在武含冬身上查看了一番,在金属制作的检查仪器扫过全身的时候,武含冬垂下眼帘,将忐忑的紧张掩盖,也不知道这金属盒子一样的东西能不能将她体内的银针检查出来,好在这只是一个探查身体情况的物件。结果武含冬只是低烧失血过多而已,这些症状在伤后痊愈和那个来了个情况中是正常的,便开了些补血的药剂。
在蒋蔚的道歉中,武含冬目送蒋蔚送钱恺出门,视线放在了蒋蔚身上,这个戴眼镜的男子若是没认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天天在花坛旁画画害得她不得不绕路回寝室的人。可是这人到底是谁?和“武含冬”有仇?不对,“武含冬”压根就不认得他。抓着被子,手指无意识的在床沿上摩擦。
一出门,钱恺打趣的看着好友蒋蔚:“哎?你竟然还真来了?”嬉笑着靠近蒋蔚:“这可不符合你的做事风格,该不会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蒋蔚闻言却不是钱恺想象中的反驳,而是凤眼弯弯,单手插在了裤兜里,带着几分令人一看就知道是玩笑的暧昧笑容:“既然知道,在含冬住院期间,可要好好照顾她。”
钱恺一噎,半天想通里面那个就叫武含冬,卡巴卡巴眼睛:“你在说笑话吧?”
蒋蔚挑眉:“你说呢?”
武含冬的耳朵微微颤抖了几下,随即皱起了眉头,这人是救了她的恩公?和想象中的热心人是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而且……
一双带着厌恶和杀意的眼睛在脑海中放大,她可不会认为那是幻觉,只是一个人先是救了你,又带着杀意的盯着你,可有没有袖手旁观看着你死,有救了你,这种种矛盾排列的眼前,当真是让她看不透了。
对幻想中恩公的感激之情溃退了下去,两个令她厌恶的男子形象出现在脑海中,一个是骗了“武含冬”爱情和性命的欧阳浩辰,一个是救了阿姐却在结婚当夜屠村的男子,说起来那个男子也是个文雅如门外恩公的人。
病服袖子露出了一角淡绿色,武含冬立刻撸起袖子,目光定在了左右上突然冒出来的莹绿色蝴蝶印记,用手指揩了揩,没蹭掉也没什么奇怪的反应,这到底是从哪儿弄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机械护工将床的仿真花束收集起来,而后将“分\尸”的扔到垃圾筒,将完好的有模有样的插在了病床旁边的和床头柜子相连的透明花瓶中,这仿真花卉做得几位逼真,花朵叶片的经脉和淡淡的幽香都让人真假难辨,联盟人果真是热爱环抱又热爱精神享受。
蒋蔚返回病房的时候,武含冬伸手从花瓶中扯出一朵和百合花有点类似,花瓣却更加圆润的花朵,低首垂眉,在手指间摆弄着,心底一直叛逆着,怨恨着被人强迫的勉强情绪消散了些,其实这个静若处子带着坚韧气质的少女的确符合他的审美,若不是那个姻缘印记,他绝对不会对少女产生排斥,甚至是乐于接近的。
武含冬瞧着手上嫩黄发白的花朵,目光沉了沉:就是这种带着排斥和怨恨的感觉,所以先前的感觉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