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明白,却找不到理由阻拦帝谌和易晚。
霍利同样如此。
十道天雷的威力,在场众人没一个能承受。
况且易晚还会驭兽!
方才演武场上的混乱惊险还在眼前,其他长老们有心维护霍利父子,也同样不敢和易晚对着干。
何况易晚在刚才之后,如有神助,整个人比从前张狂很多!
他们不愿意当活靶子,更不想在众位弟子面前一再丢脸,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吊打。
就在众人无可奈何之际,人群后忽然传来一声沉稳的女声:“都在这做什么?”
霍利最先抬头,悲伤隐匿,眼前弥漫着惊喜:“师父,你来了!”
其他人纷纷转身,跟来人打招呼:“大祭司!”
大祭司一身黑袍,和从前一样用黑色的长巾把脑袋围的严严实实,堪堪露出一双眼。
她步态沉稳,一一越过众人,经过易晚和帝谌时,脚步微顿。
黑巾之下的眼慢慢转向易晚,定了一瞬。
易晚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大祭司,从前种种场合,从未听过大祭司说话。
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无一例外,都是远远看去一身黑衣,包裹严实,看不出表情和想法。
如今近在咫尺,大祭司的样子在眼前逐渐清晰。m.
虽然依旧看不到整张脸,易晚忽然间觉得她那双露在外边的眼,无比的眼熟!
但只有一瞬,大祭司就挪开了眼,转向帝谌行礼:“弟子大祭司凌青,见过老祖宗。”
帝谌淡淡的点了点头,沉声道:“你来的正好,霍利家中妻子害本座弟子在前,引本座弟子和门内弟子争斗在后。”
“穆晨晨虽然死了,可死因蹊跷,本座的弟子想一探究竟,霍利竟还敢多番阻拦,看来他眼里完全没本座这个老祖宗了!”
凌青还在等帝谌的下一句,却见帝谌说完后没了下文。
她知道,帝谌这是在等她表态!
而老祖宗已经开口,其他人不敢补充什么。
一片安静中,凌青二话没说,转身先给了霍利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猝不及防的响起,所有人都愣了愣。
霍利的脸色白皙,红色的巴掌印在脸上格外明显。
他明显也被师父这忽如其来的巴掌打蒙了,一时间竟是捂着脸没反应。
倒是大长老,心疼的扑上前,蹙眉道:“大祭司,霍利也是受害者,晨晨死了,连带孩子也没能生下来。”
“他比谁都难过,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他,真是……”
“不该打?”凌青冷冷打断大长老的喋喋不休:“老祖宗在前,他竟然敢阻拦,这是其一。”
“其二,为了一个死人,闹得灵仙宗鸡犬不宁,甚至引来了十道天雷,灵兽横行失控!”
大长老气势弱了几分,依旧在为霍利开脱:“天雷和灵兽都不是利儿引来的,是那柳蝶衣和易晚……”
“只看缘由。”凌青冷冷看着他,又一次打断道:“柳蝶衣和易晚二人的比试,全因穆晨晨而起。”
“穆晨晨既然嫁给霍利,那么她的所作所为,必然霍利也要负责!”
大长老瞧着大祭司咄咄逼人的样子,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反驳。
其他长老们本就不好开口,见状更没有出声。
等一切安静下来,大祭司转向霍利,道:“我打你,你可有不服?”
霍利捂着脸的手放下,垂眸摇头,声音顺从乖觉:“回师父的话,没有。”www.
他面对大祭司时,那种打从心里涌出的害怕并不是能装出来的。
易晚和帝谌对视了一眼。
他们能猜到大祭司来这儿的目的,包括打霍利的戏码,不难看出大祭司这是专门做给他们看的。
大祭司现身,只怕一切如他们所料,已经处理好了!
两人带着与生俱来的默契,彼此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选择将这场戏看完。
眼见霍利认错,凌青恨铁不成钢,声音里带着隐隐约约的怒火:“既然知道错了,还不赶紧跟老祖宗认错?”
“来之前,我叫人仔细查了易大小姐说的事情,冥湖阵的确牵连穆晨晨,且穆晨晨亲口跟易大小姐道过歉。”
“也就是说,穆晨晨在这件事里面根本不占理,易大小姐生气发怒也是应该的。”
霍利依旧是垂着眼眸的样子,小声道:“师父说的是。”
旋即,他于心不忍,抬起猩红的眸子辩解:“可,晨晨做的再不对,她也已经死了!”
“常说人死债消,何况晨晨是被易大小姐恐吓,吓得动了胎气才导致一尸两命。”
“师父您评评理,人都没了,易晚却非要胡搅蛮缠说晨晨乃是中毒而死。”
“她不愿意承认害死晨晨,又有老祖宗护着,大不了我咽下这口窝囊气,可她实在是欺人太甚!”
听到这,大长老忍不住插话,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哽咽:“晨晨肚子里的孩子,是咱们霍家的希望。”
“易晚害死晨晨,我们尚未找她负责,她倒是打上门非要看晨晨的尸身,让他们母子连死了都不安宁。”
“大祭司您说,我们父子难道就应该任人宰割,眼瞧着自家人被欺负而无动于衷?”
凌青的眼神在父子二人间转了转,旋即哼道:“既然问心无愧,何必非要咽下这口气?”
“易大小姐要查,你们让她进去查就是,灵仙宗医术最好的五长老就在这儿,难道单凭易晚一人,还能指黑为白陷害你们?”
大长老一顿,目光晦涩的转向霍利,无声的询问他什么情况。
霍利眼珠子转了转,顷刻间就明白了眼下局面。
师父既然出现,也就说明里面不能见人的东西都处置妥当了,放帝谌和易晚进去又能如何?
他们二人便是本事通天,也绝对不可能查出什么。
否则这些年,他在背后搞鬼,就隔着几座山头,帝谌会毫无察觉?
这么一想,霍利心思也活络了起来,他装作伤心擦了擦眼泪,抽泣道:“师父说的是。”
“先前是我太过悲伤,又不想让大家打扰晨晨,这才……”
他话没说完,深吸一口气,转向易晚道:“易大小姐口口声声说,我夫人乃是中毒而死。”
“我让你进去看,可若不是,你为此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该如何?”
易晚看出他眼底的挑衅,并未接招,只幽幽道:“没有其他可能,我说是毒,那就是毒!”
本来进去,就是要搜关于蛇妖的东西。
既然已经处理干净,事情总要收场,她有办法让穆晨晨的死因看起来像是真的中毒!
她实在过于自信,大长老看不惯,沉声警告道:“做事总要想着后果。”
“你为一点小事闹得灵仙宗上下鸡犬不宁,简单一句话可不能证明真相。”
“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纵你是灵仙宗老祖宗的弟子,也不能例外!”
易晚刚要说话,帝谌已经先她一步开口:“怎么,你们父子难道还要逼她做赌?”
“这不是赌。”大长老微微颔首,解释道:“易晚来之前,灵仙宗的规矩森严,一板一眼,绝对无人敢挑衅。”
“说个不中听的话,自打她拜入老祖宗门下,有老祖宗的庇护和偏袒,那是越来越放肆。”
“不仅对内全无规矩,一再探灵仙宗的底线,还将各位长老乃至宗主逼入尴尬境地。”
“我行我素不说,处处树敌,若是底下弟子有样学样,我们灵仙宗岂不是早就乱套了?”
大长老一口气说完,忽然屈身下跪:“老祖宗,弟子以灵仙宗大长老的身份,恳请您公平公正。”
他说的义正言辞,二长老几乎毫不犹豫,紧跟着跪下道:“还请老祖宗公平公正!”
紧跟着,其他人齐刷刷跪下,请求公正的话响彻云霄。
帝谌的脸色,早就黑如锅底。
这群人竟是猖獗至此了吗?
他既已经知晓这些人另有二心,如此,也没必要留情了!
正欲开口,易晚往前一步挡在他身前,道:“我做事便是如此,跟老祖宗没有关系。”
“你们一再攀咬老祖宗,倒是叫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动机,该不会你们包藏祸心,妄图造反吧?”
她这话,让凝香阁门前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这份安静来的太过诡异,心虚不已的几人,几乎同时开口:
“简直胡扯,我们岂敢对老祖宗不敬?”
“老祖宗是灵仙宗的创建者,谁有那胆子挑战老祖宗的威严?”
“蜉蝣撼树,螳臂当车,我们岂是那不自量力之人?”
“易大小姐岂能如此挑拨,难怪老祖宗每每看到我们便横眉冷对,该不会都是你的功劳吧?”
“……”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