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只能顺着说下去,“那我去取花公子上回送我的酒,那个好喝。”
楚留香:“……”
那酒的确好喝,毕竟是花家的少爷用了上好的材料和极精细的功夫才酿出来的。花溪云素来大方,完全不替自己弟弟心疼,给了她不少,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一口下去是多少银子。
楚留香虽是其中行家,但完全不想替花溪云点出他送的东西有多贵重,喝得更是畅快。
与他们俩相比,冷血便显得拘束多了,尤其是他的位置就在谢泠对面,整顿饭几乎就没怎么抬过眼,只顾着闷头吃。
楚留香是知道他怕女孩子的,但看着谢泠一直时不时瞟冷血两眼,一脸的想笑不敢笑,还是忍不住眯了眯眼。
一顿饭下来,谢泠几乎一个人喝了半坛酒,起身收拾碗筷时眼神都有些飘,难为说话还流利着,见到冷血似乎准备走了,忙晃着过去拉住人。
一屋剩下四个人都不解其意,只听她低声道:“冷大人若是空闲,能否多陪陪公子?”
虽然只用了公子这一泛称,但其他人却都奇异地听明白了,她这是担心西门吹雪呢。
重柒的事虽已过了,但此刻骤然又被提出,就连谢星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悄声同朱停说,“那个臭脾气也挺惨的。”
朱停对重柒的印象仍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吃甜的,哪怕记不太住相貌,也还记着她那艳羡的眼神,“是啊。”
他们俩在那感慨的时候,楚留香已眼疾手快地将她扶好站稳,又偏头看一眼冷血,“她醉了。”
冷血也知道她醉了,但想起她方才那句情真意切的拜托,又觉得不回一声不太好,只好憋了许久憋出一句,“我……会常去医馆。”
谢泠虽然醉了,但还能听明白人说话,听到冷血总算开口,忙十分感动地说道,“冷大人你是好人!”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但楚留香自认同醉了的人没啥好计较的,叹了口气把人扶回了房间。
再出来时冷血与朱停都走了,谢星双手撑着脸看着他,语气苦恼,“师父你要去金陵?”
“是得去一趟。”楚留香伸手摸了下他的头,“不过得等月底。”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冷血没说太子找他是什么事,那什么时候回来便是说不准的,但谢星的眼神又满是不舍,楚留香只能说,“我尽快。”
“我跟你说,我和朱停今天回来的时候,在街上见到叶开了。”谢星长叹一声,“希望姐姐不要见到他!”
楚留香对他坚信谢泠中意叶开这件事也无奈得很,只好从另一个方向劝慰,“那你还是得好好练功。”
谢星的头点得飞快。
夜里师徒二人又是一番拆招。
谢星尚在长身体,楚留香也不至于拘着他练到特定的时辰,见他有了困意便打发他去睡,而自己飞身掠上屋顶吹了会儿风。
三月里凉风依然彻骨,晚饭时那点酒意被狠狠一吹便散了不少。
送走胡铁花后楚留香其实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真该离谢泠远一些。
至少目前来说,他是真的舍不得伤害到谢泠的。
他向来不觉得自己肆意畅快的人生有什么问题,感情之事也是你情我愿,但这回谢泠对他敬而远之的态度又实在让他好奇又在意,越是如此,便越是想看看她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如若不是胡铁花的提醒,他恐怕还要在这迷障里走上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若真给他试出来了谢泠对他是否也有所不同,对她亦是不公的。
他坐在屋顶吹风的时候,躺在房间里的谢泠也被渴醒了,但头昏脑涨的,仅凭着直觉摸到了厨房喝水。
楚留香听到下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方神游回来,忙跳下去看她。
住了十六年的地方,她不点灯也知道怎么走,站在灶台边喝够了晾在那的凉白开,刚要转身就撞上一堵人墙,头脑尚未清醒,下意识地摸了上去。
楚留香抓住她在自己肩头作乱的手,缓声道:“谢姑娘小心些。”
他本也只打算将谢泠送回房,却没想到她会在听到自己开口后噢了一声,而后带着笑意张口道:“是你呀……”
她身上的酒气尚未散尽,混着她发梢上的香味闯入他鼻间,竟出奇地好闻。
楚留香自知自己的鼻子时灵时不灵,但却不知这会儿灵得是否是时候。
素日坚强的女孩子喝醉了居然还有些缠人,站在他身前笑个不停,说完一句后便又没了后续。而他抓着她的手腕带着她一路往房间过去,还得帮她注意着不要磕碰到桌椅,“谢姑娘快些睡吧。”
谢泠被他推到自己房门口,习惯成自然,迈步迈得还算稳健;楚留香站在房门口看着,刚要放下心转身,便看见她一个踉跄就要往前摔去,电光火石之间他已掠至床边及时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