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一些动作。
这掌法是到底是谁想教给谢泠的,简直再明显不过。
他问过师父究竟喜不喜欢姐姐,得到的答案也是肯定的,而且从师父为姐姐费心的程度来看,那个答案肯定作不得假。
可是师父还是走了。
陆小凤见他看了一会儿就露出无比郁闷的表情,有些不解,“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扁扁嘴,揪了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蹂/躏了一番撒气。
“不过话说回来,我以前只知道冷前辈的剑很厉害,没想到他还会这个啊。”陆小凤又说。
谢星真的很想摇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这一看就是楚留香让他教的啊!
西门吹雪也听到了陆小凤这句话,不动声色地瞥了谢星一眼,两个人交换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便不再去看对方了。
谢泠一连学了十日才总算堪堪能在冷血手上过个两招,这还是冷血放水放到只用一只手的状态下,这种肉眼望不到头的差距让她觉得自己宛如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学武吧。”她捂着脸痛苦感慨。
但学武也有别的好处,这十日里她除了做饭吃饭睡觉,几乎都在练这掌法了,一天下来累得沾床就能睡着,再没有夜里忍不住想起被自己一席话说得离开了的那人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就算是看在这个功效的份上,她觉得自己也得咬咬牙学下去。
冷血也鼓励她:“多练就好。”
他说得这么认真笃定,搞得谢泠想偷个懒都不好意思,幸好后来手臂和手腕都习惯了这种练习强度,如最开始那两天那种痛得抬不起来的感觉也没再出现了。
有这么一件耗费心神的事要做,时间走得似乎格外快,转眼就到了上元。
上元是个大节,扬州城内的张灯结彩程度甚至比过年前还厉害一些,原因很简单,因为上元也是一年一度的花灯会。
赏花灯的地方离合芳斋不远,谢星和陆小凤便琢磨着要出去玩,他们俩整个过年期间就没怎么出过门,谢泠自然相当支持,“去呗,阿雪去不去?”
西门吹雪不可置否地看了看她,“阿姊去吗?”
这意思难道是她去的话他就去?
原本谢泠还懒得动弹,但听他这么问了之后,当即应了下来,“我也去吧。”
“好!”陆小凤非常开心,“姐姐我带你去吃城楼边上的糖炒栗子!”
“好好好。”她任由陆小凤拉着自己的手,转头去看西门吹雪,伸出了另一只手,“阿雪一起吧?”
西门吹雪点了头,“好。”
他们全都过去,自然不好留冷血一个在合芳斋呆着。
虽然谢泠觉得以冷血的性格可能不会喜欢这种场合,但她还是问了一声,“那冷大人要不要也一起去?”
冷血迟疑了一瞬,而后飞快地点头,“好。”
谢泠是去过上元花灯会的,不过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她耐不住谢星的央求,带着他去了一回,只可惜没什么钱,看中的小吃买了也只尝一口就全给谢星了。
好在现在已经没有钱财上的忧虑了。
不过花灯会到底还是太过热闹,几乎能用万人空巷形容了,谢泠有些担心他们一行人会走散。
事实证明她担心得一点不错,一路行至城楼脚下时,陆小凤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了,谢泠踮着脚望了好一会儿也找不到他。
谢星见她一脸的担忧,安慰道:“他最熟悉这一块啦姐姐不用担心的,最多逛完了他自己回去。”
话音刚落后头又涌过来好一堆人,谢泠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住谢星的手,“小心!”
那些人应该是准备上城楼去占位子看花灯会最后的焰火的,所以一个个都拼命往前挤,再回头的时候谢泠已经连西门吹雪和冷血的身影都找不着了。
谢星长呼一口气,口中尽是抱怨,“焰火在哪里不能看啊,非要这么多人挤在上面吗?”
“好啦,你以前还不是吵着要上去。”谢泠抓紧了他的手,“别松开啊,连你都走散的话,我可白出来了。”
幸运的是,在七弯八拐地找到了陆小凤所说的那个糖炒栗子摊子后,他们果然在那边见到了因为跑得太快而最早走散的陆小凤。
陆小凤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却已跟那个老大爷要了一斤的糖炒栗子,见她来了连忙扑过来,“姐姐姐姐!快来帮我给钱!”
谢泠没好气地从荷包里数了钱出来,接过那一纸包的栗子,尝了一个,果真十分香甜。
“好吃吧!”陆小凤献宝似的仰着脸看她。
“好吃,当然好吃。”她剥了一个扔到他嘴里。
这孩子吃东西的时候像只小松鼠,可爱得过分,一边吃一边问她,“西门和冷前辈也走散了吗?”
“是啊,人太多了。”谢泠叹了一口气,“等会儿只会更多,估计很难找到他们了。”
“没事啦,到点了他们肯定也会回去的。”陆小凤一口一个栗子吃得飞快,剥壳的间隙里还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城楼,“姐姐要不要上去看焰火?”
谢泠敬谢不敏地摆手,“人这么多,我算了吧。”
“那我们就沿着护城河走吧。”谢星提了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建议。
护城河边全是各色的花灯,每一个都精致非常,还有卖那种往河里放的莲灯的摊贩在边上叫卖,谢泠一路被叫住了好几次,最后实在是不耐烦了才买了一个。
那个笑眯眯的老婆婆大概见她是个姑娘,收完钱后还与她说,“年轻的姑娘们每年都来买了莲灯,写上心上人的名字再放到河里去,以求下次花灯会能同心上人同游,姑娘不妨一试。”
谢泠才不信这种封建迷信,但看着一群姑娘蹲在河边眼巴巴地望着随着水流飘远的莲灯,一时也有些感慨。
“姐姐要写谁的名字吗?”见她拿着莲灯一直没有动作,陆小凤开口问了一声。
她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写了吧,我去放了它。”
大概是太不虔诚,她这盏灯漂了不一会儿就被风给吹得翻掉了,蜡烛沉进水里,微弱的光芒瞬间熄灭,匿于黑暗。
谢星目瞪口呆,“……这也太不灵了!”
她摊了摊手,“反正没写谁的名字,无所谓啦。”
说完这句她就听到边上传来一声笑,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披着狐裘的男人正掩着嘴,察觉到她目光,也投过来一个善意的眼神。
谢泠不认识这人,也没有搭话的兴致,站起来拉着两个弟弟的手便走了。
放焰火的时辰即将来临,没能挤上城楼的人也熄了上去的心,安安静静地站在河边赏灯谈天。
他们三个一人一根糖葫芦咬着,站在一盏硕大的玉兔花灯前等着焰火。
焰火升空的声音很响,但在天幕上绽开时也是真的美,谢泠仰着头看着那彩色的光晕,恍惚间好像听到身后有人喊了自己一声,“谢姑娘!”
虽不确定是不是错觉,但她还是回过了头。
隔着三丈左右的距离,冷血正站在那。
她嘴里还咬着最后一个糖葫芦,没法开口,只好先笑了笑,扬起手臂朝着他挥了一下。
焰火在空中盛放,玉兔花灯亦在她身后散发出明亮的光芒。
而她鼓着半边脸笑起来的模样,大约比焰火和花灯更灿烂。
“你笑个什么?你费心讨好的姑娘可不是在看你。”已经跑回河对岸的狐裘青年对竹马的表情十分费解。
而拿着折扇的楚留香只是摇了摇头,“走吧。”
“你就不想巧遇一下?”
“哪来那么巧。”楚留香嗤笑一声,“行了,你要我来我也来了,人你也见到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