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胡铁花觉得自己喝下去的酒醒了大半,匆匆站起来往外跑,“我还有点事,改天再找你喝酒!”
被他扔在天香楼的这人一头雾水,但见他跑得飞快,也忍不住猜想大概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办吧。
事实上胡铁花也的确认为自己有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办,他这趟心血来潮拉着已经有段日子不愿意下船走的楚留香来扬州,好说歹说对方才同意,不过为了谨守那个尽量不出现在谢泠面前的约定,到了扬州后,楚留香也没来过这条街,今日有个旧友请他喝酒,原本他想脚上楚留香,结果这人听说是在天香楼就给拒了。
胡铁花出客栈前还嘲笑他,你这哪里是不想在她面前出现,凭你的本事真要让她不发现你的踪迹可简单极了,你只是自己不敢见她吧。
楚留香不理会他,他也没趣,径直去了天香楼和旧友喝酒,哪里知道喝到一半就看见谢泠和冷血笑着一起进了合芳斋的大门,更重要的是,冷血手里还抱着个孩子。
当下吓得他连喝酒都顾不上了,急忙飞奔回客栈,“老臭虫!我刚刚见着谢姑娘了!”
楚留香正站在那画屋内的角落里的一盆兰草,听到他这么说也没停下笔,“你去天香楼,对面就是合芳斋,见到她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啊,我还看见了冷血。”胡铁花说,“他们俩居然连孩子都生完了!”
正在勾勒最后一笔的楚留香听到这句直接画歪了,总算抬起头来,“……什么?”
这个模样对他来说已经很是失态了,胡铁花叹了一口气,“我刚刚在天香楼的雅间里看见的。”
楚留香皱着眉放下手里的笔,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也挺好。”
胡铁花:“……”
“你怎么这个表情?”他笑了笑,“阿泠是个很好的姑娘,她找到好归宿难道不好?”
“……你真觉得好?”
这回楚留香没回答,不过也没再管他面前画了一半的兰草图了。
虽然他看上去好像真的并不在意,但胡铁花还是觉得不对,“好好好,那你陪我喝会儿酒吧,我刚刚喝到一半看见她和冷血,就回来了。”
楚留香斜睨了他一眼,半晌才回道:“好。”
酒是这间客栈里最贵的梨花白,不过在他二人喝过的酒中,大概也算不了什么好酒。
楚留香的心情究竟如何,在喝酒时的动作上还是看得出不少的,胡铁花认识他三十多年,自问不可谓不了解。
这会儿他虽然看似淡然,但喝酒时还是比往日急上了两分。
只可惜这酒醉不到他。
“不过你当初做了那么多事,不也是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嘛。”胡铁花感慨道,“我方才见她笑得很开心,应当过得不错吧。”
“过得不错就好。”楚留香点点头。
胡铁花见他这个模样,又有些词穷,但他憋不住话,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问,“那……既然都这样了,你还见不见她?”
楚留香听了却笑了出来,“你让我用什么身份去见她?”
“……也是。”胡铁花长叹一声,“唉。”
“你唉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到你为她做了这么多,结果……”
结果她什么都不知道,还嫁给了别人。
楚留香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什么都没再说,继续喝起了酒。
这间客栈离合芳斋也不过三条街的距离,若是用上轻功,不消一会儿就能到,喝过酒后楚留香站在窗边看着自己原本准备画下来的兰草,沉吟了许久,到底还是没有按捺住亲自去瞧一眼的心情。
胡铁花说的其实不错,他若真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前去看她几眼,她肯定也是发现不了的,但更重要的是,他其实也有些怕见到她。
感情这种事,如果真能全然克制,大概只能证明喜欢得不够而已。
他总怕见到了人自己就克制不住不想守那个约了。
但现在既然她都已嫁人生子,去瞧上一眼大概也没关系了吧。
胡铁花喝多了正趴在桌边睡,没听到他出去时的动静,嘴里还在嚷着“你别闹”和“回华山”之类的梦话。
他听了只觉好笑,这人自己就一身的烂账,居然每次还义正词严地教育起他的感情问题。
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合芳斋和天香楼所在的那条街繁华不减当年,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隔着好远的距离就能看见有人在那排着队。
楚留香虽有直接进去不叫人发现的本事,却还是犹豫了一下,排在了队伍最末尾。
也算他运气差,到他前面那一位的时候正巧卖完今日的份例,那个带一些岭南口音的小姑娘头也不抬地朝着他和他身后的人喊道:“今天已经全卖完啦,各位还请明日赶早。”
若是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叫阿芝?
他这样想着,然而尚未来得及开口,就瞧见她抬起了头,脸上的神情活像是见了鬼,“楚楚楚楚楚留香?!”
楚留香身后的人在听到她说已经卖完的时候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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