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剐,随你的便!”
宋璟一惊,慌忙道:“婶婶不要与侄儿赌气,广平根本不曾怀疑婶婶,更不会审问婶婶只是缙云县令对婶婶有疑心,广平不知能否帮得上忙,以打消陈县令的怀疑?”
“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做下了这罪孽,就不怕担待!你叔父确实是草民所杀,与其他人均无挂碍。”柳絮儿冷静地说,不似在赌气。
宋璟道:“婶婶休得胡言乱语,广平听周县丞说,叔父过世时,婶婶根本不在其身边往者不可咎,一切的错处都是侄儿作下的孽,婶婶对广平有怨言,自然应该。只是婶婶不能自暴自弃,自承罪责,令广平更加过意不去。”
柳絮儿冷冷的道:“草民指使他人所杀,草民自然不在现场。那天草民去赵隔庵之前,就已经知道你叔父当日必死无疑,因为全是草民的谋划你不必再问了,等你叔父下葬之后,草民会自行了断,断不会污了你的清名,放心好了。”
“你……你真的是婶婶杀了他……”宋璟手指柳絮儿,眼睛瞪的老大,完全不可置信。
柳絮儿打断宋璟道:“大人错了,草民不是大人的什么婶婶,宋御史要报仇,现在就下手罢,草民引颈就戮,绝无怨言。”
“为什么?为什么杀他?”宋璟又惊又怒:“叔父待你不薄,为什么下此狠手?在你眼里,可还有寡廉鲜耻、国法家规?”
“寡廉鲜耻?国法家规?草民的心都死了,还要他们作甚么……”柳絮儿两眼死死盯着宋璟,脸上不知是羞辱,还是哀伤,很有点“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的味道。
柳絮儿对宋璟失去了念想,即使县太爷抓不到证据,无法降罪于她,继续苟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从案台上取了剪刀,眼睛一闭,咬牙往自己的喉管处扎去。
单绫见此大惊,随手将一块瓦片朝柳絮儿扔去,正中手腕。
柳絮儿“哎哟”一声,手腕一麻,剪刀应声落地。
宋璟赶忙收了剪刀,藏到身后,同时失声问道:“何人在此?”
单绫飘然而下,道:“是我。”
宋柳二人一看,正是单绫,随时跟在县太爷身后的女子,两人都是认识的。
宋璟略略躬身道:“多谢这位娘子的搭救之恩你是何时来此的?为何要偷窥于我?”后两句却是质问的语气。
柳絮儿怔怔地看着单绫,也质问道:“救我做甚么?我死了才得解脱。你如今将我抓捕到县太爷处,不过是多取些羞辱,最后还是得死你我同为女子,何苦死死相逼?”
救了人家一命,反遭了一通抱怨,单绫冷冷的说:“跟我走!”
柳絮儿怒道:“凭甚么?我死还不行么?又没妨碍着你。”
单绫欺到柳絮儿近前,托住她的腋下,如同那天托住徐驰一般,转身朝门外逸去。
柳絮儿使劲挣扎了两下,却如蚍蜉撼树,动不得分毫,脚下也轻飘飘的,沾不到地儿。
宋璟又羞又急,自己做的丑事若是被这女子传扬出去,丧尽脸面事小,御史的官职保不保得住,殊难预料呀!纵使官职保住了,以后又如何履行言官的职责,弹劾他人呢?宋璟急得不住地跺脚,心想完了完了,一时心乱如麻。
陈县令工作了一天,虽然是象征性的,但嘴巴没少动,心儿没少操,毕竟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一整天,没有功劳有苦劳。洗了澡吃了饭,躺在太师椅上,享受着馨儿等女子的按摩服务。
如今县衙的女子各司其职,馨儿揉肩,秦娘子与韩可可一边一个捶腿,唐倩则是领着那两个被拐卖的小孩玩耍。还有个单绫,这会儿正守株待兔,帮徐驰破案缉凶呢。
徐驰微眯着眼睛,全身舒坦,快乐得哼哼唧唧的时候,单绫掳了柳絮儿,走入了内衙。
“绫姨,你回来了。”韩可可眼尖,一见单绫入内,马上喜笑颜开。
徐驰睁开眼睛,怎么把柳絮儿也带回来了?难道发现了什么端倪?忙问缘由。
单绫找了个由头,将秦娘子与韩可可支使开,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了徐驰。
柳絮儿对单绫怒目而视,不过始终不吭一声。
徐驰想了想,笑着对柳絮儿道:“你既然死都不怕,在临死之前,何不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呢?你为什么要杀宋誉?你与宋璟又是如何勾搭上的?你到底支使谁动的手?你原原本本的告诉老子,说不定老子念你情有可原,放你一条生路,也不是没有可能老子最是怜香惜玉的,大胆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