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缙云县衙无偿收回去了。即就是说,地也没了,钱也没了,三万贯钱打了水漂。处理依据就是那个自己看不懂的“草案”。
“草案”上规定:拍卖下来的土地,在半个月之内没有动工建设,县衙就要无偿收回,重新进入拍卖市场。
张易之冷笑起来,道:“陈大人真的是好手段,银子也得了,地还是你的搜刮民脂民膏且不说,你又多了一条强取豪夺的罪名。”
这次轮到徐驰微笑了:“你他娘的别说胡话,本太爷对事不对人,二十几个买家都执行这个草案,公平公正,你他娘的不要想不通,自己寻短见,县衙概不负责。”
徐驰好心好意给张易之拉皮条,张易之不但不领情,还恶言相向,徐驰早就想睚眦必报了。
张易之哭笑不得,决定收网,不逗他玩了。
张易之正了正衣冠,面容肃然,长身而立,威严地道:“罪臣陈秦接旨!”
徐驰笑起来说道:“你他娘的,气量也太小了吧。三万贯钱就把你气疯了,至于吗?”
四周围的工匠民壮,以及钱琳等县衙公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张五郎财大气粗的一个人,哪里那么容易就气疯了呢?
张易之从一个侍卫手中接过两卷黄布,打开其中之一,一看不对,便重新卷起来,插到腰带上,随即打开另一卷。
原来,皇帝早有算计,担心张易之恃宠而骄,肆意妄为。临行时给了他两道圣旨,一道是贬了徐驰的官位,第二道则是维持县令的官位不变,另外加授朝散郎。张易之在处置徐驰时,只能非此即彼,二选一。
张易之知道,皇帝虽然宠幸他,但并不相信他。其实里面的原因还要稍微复杂一些。
高延福对年轻人徐驰很有好感,因为徐驰在明知道高延福是太监的情况下,还和他称兄道弟的打成一片。为了徐驰免遭无妄之灾,高延福向皇上进言,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纵使有错,也是无心之错,皇上以仁德治天下,贬其官就可以了,不必入刑。
皇上也正好有这个意思,徐驰不管如何,却是凤阁鸾台两个侍郎举荐的。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处置得太严厉,两侍郎的面子也不好看。
张易之在摆弄徐驰眼里的黄布时,其余的人却是大惊失色,心想,莫非这个张五郎真的是钦差大臣?
封建王朝,黄色是帝皇家的专利,寻常百姓使用黄纸黄布是要砍头的。张易之大庭广众之下,声明要县令大人接旨,并且拿出了真家伙,自然是钦差无疑了。如若不是,那就是张五郎发疯了。不管如何看,张五郎都不像发疯的样子。
张易之怒道:“混账,还不接旨,你想抗旨不尊吗?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
此时,张易之已经展开圣旨,只待陈秦跪下之后,便要宣旨的。
众人不敢怠慢,前后不一地跪了下去。先是周萱钱琳赵裕民张翰陈楚等人,而后是一众衙差,再然后是数千的民壮工匠。
圣旨如皇上亲临,还是挺管用的。
不一会儿,东城工地上乌压压跪了一地。一则是封建王朝老百姓对皇权的敬畏,二则是众人的一种从众心理,许多人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前面的人跪下去了,也跟着跪了下去。
有三个人没跪,一个是徐驰,一个是单绫,一个是王胡子。
王胡子作为大周土著,是个比较“二”的人,本来打算跪下去的,看县太爷没跪,于是也跟着不跪。
单绫是造反派,当然不会跪,这是大是大非的信仰问题,打死她也不会跪。
最应该下跪的是徐驰,他是朝廷命官,宣旨的对象。作为穿越者,他比王胡子更“二”,他压根就不相信张五郎是宣旨的钦差。
受后世电视剧的影响,给徐驰造成了一个错觉,以为宣旨的钦差必然是太监。再加上徐驰第一次接圣旨,就是太监高公公来的。而张五郎敢打女人的主意,就表明他不是太监。不是太监的圣旨,所以徐驰就非常怀疑圣旨的真伪。
张五郎要徐驰跪了接旨,旁边的人也都跪下了。对于圣旨的真假,徐驰拿不定主意,便想凑到张易之身边,看看圣旨上到底怎么说。
张易之看见过胆大的,但没看见过徐驰这般胆大的,不跪着磕头接旨,却先要看看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