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何况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你没得大憨那般结实,但总能替你娘挑水打柴呀,要是死了多可惜——你有媳妇没?也应该到了要讨媳妇的年纪呢……”
那七娘甚是话多,害羞只是极短暂的时间,又恢复了原貌,想到甚么便问甚么,全无秩序逻辑。
那草药涂在身上凉飕飕的,不知道到底是医人还是医牲口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徐驰懒得管那么多,草乃天地所生,应该没有什么副作用。
七娘做事虽快,给徐驰敷药却是极其轻柔缓慢,生怕弄痛了他。七娘一边涂药泥一边笑道:“兄弟是哪的人呀?像这般白白净净的,怎么做得了粗活?”“兄弟你痛不?痛你就吱一声。”“你爹娘多大年纪呀?有兄弟姐妹没得?”
徐驰起初还有些尴尬,在七娘的狂轰滥炸之下,倒是自然多了。那七娘也怪,就只顾着问,你答不答她都浑不在意。
徐驰好不容易瞅准她说话的空当,问道:“你问完没?问完了就该我问了。”
七娘诧异了,“你要问我?我有甚么值得问的?我一辈子就住这儿,今天去了一趟远门,那李集可比我们鸦岭大多了,热闹得很呢。”
徐驰哭笑不得,瞅空道:“大憨是你丈夫吗?”
“是呀,我家大憨虽傻,却力气大得很呢,别的男人顶多一天能卖到两担柴,他随便就能弄到三担呢。”
“你嫁给他几年了?”
“我算算,我十三岁跟他的,今年我二十二岁,应该是九年了罢。”
“九年了?我靠!十三岁能嫁人吗?那你有几个孩子了?”徐驰大跌眼镜,古代人结婚虽早,但至少也得到十五六岁吧。
说到孩子,七娘明显脸色一暗,过了半晌才嗫嚅着道:“实不相瞒,人家女人都能生娃儿,可就是我不生娃儿,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和大憨今天就是去李集的菩萨庙里求菩萨呢。庙里的老和尚说,只要我心存善念,今年就能怀上娃儿,也不知道准也不准?”
徐驰刚想说菩萨是骗人的把戏,但话到嘴边,就咽下去了。心存希望好过失去信心,自己不是来给人家搞科普的,没必要这么残忍。你即使给她科普了,她也绝对不会相信。
一想到科普,徐驰便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七娘,虽知道七娘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子,但毕竟才二十二岁,人美声靓,徐驰不知如何开口。
七娘见徐驰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兄弟要说甚么只管说,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
徐驰想了又想,语言斟酌了又斟酌,最后硬着头皮道:“大憨的毛毛虫,管用吗?”
“你……你取笑我……”七娘气绝,想不到这人如此恶毒,自己好心好意给他敷药,他竟然还取笑自己。气愤不已的七娘,随即在徐驰屁股上使劲拧了一把。
徐驰痛得头皮一撕,怒道:“你干什么?老子好心好意想帮你,你还敢对老子下毒手?”七娘平常拧大憨拧习惯了的,气愤之下,误把徐驰当成了大憨。拧过之后,才知道拧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