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陶婧收回目光,低头向他走去。
等她走近了,陈启迈开脚步走下一级,步子放的慢,似乎在等她跟上。
容阿姨做好早饭端出来,举头过去,陈启一手抄兜里,身体微微侧向里边,而走在里边的陶婧则低着头,两人沉默着并肩从楼梯上走下来,快走到一楼,陶婧漏踩一级,陈启眼疾手快抽出兜里的手,往她腰上轻轻一扶,陶婧抬眼看他,他的手已经插回兜里,正也低头看着她,两人没有说话,话都藏在眼神里。
这一幕在容阿姨眼里温馨又体贴,忍不住心里一暖,欣慰地笑了笑,继续把早餐端上桌。
陈启吃的快,吃完以后出去了,陶婧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失落。
陶婧吃完饭,不知道干什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会儿,容阿姨走过来,“小婧,先生好像在外面等你。”
她跑出去,果然看见他的车在门口停着,陈启坐在车里,望着她。
陶婧快步走过去,刚要说话,陈启一扬下巴,“上车。”
陶婧疑惑,“去哪儿?”
陈启微讶地挑了一下眉,“忘了?”
陶婧看着他,从他眼神中找到答案,“民政局?”
陈启点了点头。
陶婧关上车门,“我没有身份证。”
陈启没说话,踩下油门。
车子到公司,张恒早等在门卫处,看到陈启的车子过来,屁颠颠地小跑过去交给他一个女式用包。
陶婧眼睛一亮,那是她昨天落在青瓷的包。
陈启身体往后稍稍一仰,包扔给她。陶婧连忙打开来检查,挖出钱包,平安符在,又往包里内侧一摸,一张硬质的卡,抽出来果然是身份证。
几样重要的东西都在,其他的也没少。陶婧松了一口气。
陈启从后视镜看她,问,“东西都在吗?”
“都在。”她手里紧紧攥着平安符,说,“这平安符挺灵的,我想把我的给寒梅。”
陈启没有马上说话,隔了一会儿才说,“她的我会另外去求。”
下了车陶婧想起一事,拉住陈启,“你出门看黄历没有?”
陈启奇怪地看她,“怎么?登记还要选日子?”
陈启知道她是有些迷信的,但是既然已经出来便没有打算白跑一趟。
陶婧低头望了望脚尖,反正她和陈启之间已经够糟的了,难道还抱着好的希望吗?
这么想着,不再执拗了,叹了口气,说道,“就今天吧。”
刚走两步,手被陈启拉住,陶婧转头看他,一颗心缓缓下沉,眼神在问他:还是反悔了是吗?没事,一切都来的及。
“陶婧,”陈启开口,目光清明坚定透澈,望着她,定定的,“我们结婚,不因为任何人,更不因为你是我女儿的母亲,全部都不是,只是因为你是陶婧,我陈启想娶的女人。”
陶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怔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她眨了眨眼睛,晶莹的泪珠从睫毛上滚落下来,陈启下意识伸出手去接,她掂起脚环住他的脖子,轻轻啜泣,“……别这么安慰我,我会把你的好都当真的,我是这样的贪心的女人,求你……陈启,以后千万别再这么哄骗我了……你的甜言蜜语像□□,让我深陷在里面不可自拔无法清醒……”
昨晚刮了一夜的风,天阴沉的好像要下雨。民政局门口,男人抱着女人,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贴着耳朵说着情话,身边来去匆匆行人的身影,有目光在他们身上短暂的逗留,很快又赶起了自己的路。
周六民政局里前来扯证的人略多,轮到他们的时候接近半中午。中间过程很顺利,陶婧竟紧张地出了一身汗,尤其是拍照的时候怎么坐都觉得扭捏,她甚至忘了要怎么笑,陈启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往他那边靠过去,在她耳边说,“别紧张。”她这才稍稍安心一点。摄影师直夸他们有夫妻相,陶婧本不信的,照片拿到手才发现摄影师不是吹捧的,照片里,两人统一身着白色衬衣,身体微微靠向对方,既不疏离也不过分亲密,配上身后红色的背景,有一种年代感和仪式感,让人觉得很有趣。
小红本本拿到手,陶婧有种踩在云端上难以置信的感觉。
走出门果然下雨了,牛毛雨,冰凉尖细,落在皮肤上好像细针刺着。
陈启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听了会儿,眉头皱起来,对电话那边说道:“你先拖着他们,等我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他脱下外套盖在陶婧头顶,自己则拢了她大喇喇走在雨中。
陶婧把衣服掀开,抬头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陈启说:“公司那边出了点岔子,”他把她的手一折,藏进外套下面,领子往上一拉,完全包住她的头,“别乱动,小心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