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时,最后一个大缸补好了。补碗匠喊:“大妹子,都补完了,你来验验漏不漏水。”兴萍说:“我忙得很呢,哪有空?吃完中饭验吧。”兴汉说:“我来验。”
验完后,中饭上桌了。是个丰盛的午餐。有肉还有鸡。补碗匠说:“补碗工钱少,这一日三餐的在你家吃得这么好,我工钱就免了吧。”兴萍说:“你说的厚道话。你补得这么好,哪能让你空手呢,你少拿点吧。”说完去钱盒子里拿了两个铜板给补碗匠。在他手上捏了一把。补碗匠刺拉拉的手戳着兴萍的手指。兴萍说:“你手上尽是毛刺。”补碗匠笑笑说:“人一看我这手就知道我是干粗活的人。不过我手粗活不粗呢。我们手艺人命贱身苦,下晌,我找不到活干,今天睡仙姑庙了。”说完向兴萍眨了下眼。
吃完中饭,补碗匠挑着他的担子走了。兴萍给孩子喂奶,孩子在她怀里睡着了,她把孩子放在摇箩里,对躺在躺椅上的兴年说:“我去给菜浇粪,你在家看着孩子。”她拎着马桶出了门。
孩子醒了,哇啦哇啦哭,兴年左等右等,兴萍还不回,天要黑了,他急了,跑到大堤菜地上,哪里有兴萍的影子?他急忙忙跑到兴汉屋,问:“二哥、莲花,你们看到兴萍没?”莲花说:“没。”
“你们下午去大埂了吗?”
“去了。”兴汉说。“你们没见到兴萍浇菜?”莲花摇摇头。
兴年在汪家大院使劲叫着:“兴萍!兴萍!兴萍!”回答他的是他的回声——兴萍!兴萍!兴萍!他跑回家,看到装钱的盒子今天没锁,他打开来,里面空空如也。他感觉不妙。又去打开兴萍的首饰盒。首饰盒一样光光的对他张着大口。他不知哪来的劲,拿起一把铁锤三两下砸掉了箱子上的铁锁。箱子里几张地契还在,银子一块也没了。他发出几声凄厉地狼嚎声,然后瘫软在地。闻声的人跑过来。见兴年蜷缩着瘫在地上,泰换在哭。问:“怎么啦?怎么啦?”兴年左手捶地,说:“兴萍跑了。银子都给她卷走了。”
“赶快告诉族长,派人去找。”几个人跑出去。兴汉和一个婶子把兴年架到床上。一个大妈抱起啼哭的泰换。泰换身上已经尿湿透了。她脱下孩子的湿裤子,摇着头说:“这怎么是好?孩子还这么小,兴萍跑了,泰换怎么办哪?”兴年虚弱地说:“二哥,孩子我带不了,送给你做儿子吧。”
汪家的几个老头在附近找了找,没有找到兴萍。青壮年都不在家,没有跑腿的人。有个人说:是奇怪来着,看到兴萍拎个马桶去了仙姑庙。他们在仙姑庙的门口看到了那个马桶。
兴汉把泰换抱回屋,交给了昌惠。他们这下有了四个孩子了。泰晴吃左奶,泰换吃右奶。宝珠子和泰晴给熬些米汤,打些蛋花喝喝。家里这下真是热闹得很了。三个大人带着四个小孩,还要做家务种菜,忙得腰酸背痛。兴年拿了两张地契交给兴汉,说:“哥,我在你这搭伙了。”平时见不着他人影,吃饭时他就到了。莲花不高兴说:“我们忙得要死,带他养儿子,他倒躲清闲。啥事也不干。吃饭倒是准时的很。那两张地契能收几个租?”昌惠说:“算了吧,他来了也干不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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