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萧伸出手,想紧紧的抓住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抓到。黑气退散,眼前恢复澄明,君卿却是已然不见。羽萧懊悔的捶打着地面,只恨自己为何是天界之人,也恨君卿为何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浓郁的恨意无处发泄,目光所及处,正是白华眼尾含着若有若无得意之色端端正正的立在朦胧的风烟之中。羽萧忍无可忍,把所有对君卿的在意转化成了对白华的恨意,汇聚在掌心,不顾一切的朝着他一面大叫着,一面径直袭去。
而把所有的注意力几乎皆是放在了阿萌身上的白华,没顾及到身后位置有人偷袭,正是此时,阿萌亦是眼明手快的配合着羽萧从前方朝他杀去,双面夹击,一下子,白华无处可逃,只得生生的受下了羽萧的一掌,以及阿萌瞅准胸口来的一剑。
阿萌举着剑的手腕微震,唇边掠过一抹讽刺的笑来:“没想到魔界魔君也不过如此而已。”
羽萧却是不断的把全身的仙力融入掌心之中,很明显,是要彻彻底底的结束他的性命。
白华左右环顾了两人一眼,嘴角溢出点点血丝来。视线在周遭的空气中几遭辗转,最后却是落在了羽萧杀气腾腾的面孔之上,问:“君卿呢,她在哪里?”
他若是乖乖受死还好,饶是一问,越发惹得羽萧心底里的怒意和恨意一并,抬手又是一掌,打的他吐出一大口血来,道:“你以为只有你关心她,你处处为她着想是吗?你以为你是谁,白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去死吧!”
他的面部扭曲成狰狞的表情,双眸血红的令人胆战心惊。
白华却是为之不动的盯着他问:“君卿……她在哪里?”
……
……
君卿犹记得第一次见到白华时,他整个人给她的感觉便是冷冰冰的。如同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让人心生寒意。而后来,他又常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好似这世间无人能真正的改变他,动摇他,他的心亦是冷的,冷的让君卿每次接近后,却是落了个伤痕累累回来。
再然后,无论白华说什么,做什么,仿佛在她的眼中,便都是成了阴谋。他带她回来魔宫是阴谋,他宣布与她成亲是阴谋,他把她丢进冰窖中亦是阴谋。
这样子的一个白华,君卿怎能不去恨他。
可此时此刻,她就站在距离结界处不远的地方,她本是回来同羽萧道歉的,却是意外听到了他与羽萧之间的一段对话。
正确来说,是浑身是血的他,与满面杀意的羽萧,彼此仇视的一段对话。
她想说些什么,总觉得,在这种时候,她应该说些什么。例如,阻止羽萧,求他放开白华。亦或者,大叫白华,接着前去救他。
可这一切,似乎是心里想却是肢体上无法去执行的。她是那么的怨恨着白华,断然不会因着他这几句的询问就轻易的妥协了,杀了这个企图残害三界的魔君,于她而言,于三界而言,皆是一大幸也。可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愉悦,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他所在的位置一点点的移动了过去了呢。
当她毅然决然的用体内强大的气流震动开阿萌的剑和羽萧这一掌之后,她灵台瞬时清明了起来,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她想救白华,她想他活着。
所以当羽萧质问她为何要偏帮于这个魔头时,她只是遵从内心的回了句:“我不想他死。”
面对她这样冷静且毫无漏洞的回答,羽萧除了唇边讽刺的笑意,以及眼底越发深邃的恨意,再也提不起一丝仙力。
他是杀不了君卿的,因此只能任由她带走他。
可阿萌不同,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让她放过,绝不可能!
纵然是拼着与君卿一搏,她也要趁势杀了白华。君卿瞧见她双眸中血光暗涌,还来不及开口,却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掌风逼的步步紧退。
她清晰的能感觉到阿萌的这一掌与以往她所知的法力绝对是非同一般。她看着眼前之人绝美的容颜,有些疑惑,这样的一位仙者就藏在她的身边,而她与白华当时均是不知。可见,阿萌的法力远超她之上,甚至可与白华睥睨。
但在接下来的交手之中,不知是君卿高估了阿萌,还是她故意在处处避让,却是招招对她手下留情,就连君卿最小心的魂丝她也并未将使出来。君卿不禁蹙眉:“阿萌既然你有意放我,可否连同白华一起放了?”阿萌却是横眉冷对道:“你真是太自以为是,我之所以不伤你,然是天帝让我将你毫发无损的带回天界,若非如此,只需一掌,我早已要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