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了,至于为何选择了默许,自然是因为他看到了提高女子地位带来的好处。
天时地利人和,经济腾飞,市场活跃,再将女子拘在家中,弊大于利。
让女子入朝为官肯定不现实,取消多妾制更不能,皇帝自己就一群后妃,也因为如今不过小打小闹,没有触及士 大夫们的根本利益,反对之声也不激烈。
皇帝这人其实也挺复杂矛盾的。幼年尝尽了身为庶子的苦楚,当上皇帝后又遵守着嫡庶的那一套规则;不分青红皂白地赐死了他认为不干净的后妃,又极为欣赏犯了欺君之罪的季幸川。
“好啊,那就仰仗何大人了。”
阮卿卿的身份自然不会被何忱酌查到,伪造的身份天衣无缝,只是阮卿卿没想到,何忱酌给她安排的是季幸川身边的差事。
季幸川人呢,是没见到,毕竟?她是天子近臣事务繁忙。
安排给阮卿卿的差事是整理文书,在这儿工作的都是女子, 阮卿卿的差事没什么技术含量,有技术含量的要经过培训。
有条不斋,一片欣然向上之景,和阮卿卿见过的姹紫嫣红的后妃图景,参加过的暗流涌动的贵女宴会都不一样。
可问题是,她不想上进啊,她的精神世界贫瘠得只剩吃喝玩乐,寻欢作乐,及时行乐。
“何大人,我有话和你说。”阮卿卿抬眸,娇软软的。
何忱酌一个不察,就被阮卿卿拉着进了一个空房间。
看来,也不是无懈可击嘛。
昏暗的灯光下,何忱酌那股子克己复礼的气质更勾人了,像一块青瓷器,规规整整的。
“孟姑娘?”何忱酌皱眉。
阮卿卿攀上他的腰带:“何大人,我心慕于你,与其让爹爹把我送给那些满脑肥肠的权贵,不如把身子给了您。”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保证。”何忱酌再一次拂开了她的手,“你在这儿安心做事,季大人不会亏待你的,未来会越来越好。”
“我不。”阮卿卿直接抱住他的腰,淡淡的竹叶香和书卷气息泌入口鼻,“何大人,您对您的妻子那么好,就不能疼疼我吗?”
阮卿卿的泪珠子又开始往下掉了:“您的夫人是蒋家独女,又是县主,又得了‘忠义夫人”的封号,还那么优秀,她什么都有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
“我只有一副美丽的容貌,自然只能以色侍人,为世人所不耻,可是我也不想的呀……”
何忱酌有些头疼,扳开阮卿卿的手连着退了好几步,神色严肃:“尊重是自己挣来的,你觉得不公平,可你至少还好好活着,去岁充州大旱,饿死了五百余人,我说这些不是指责你不知足,孟姑娘,我夫人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县主,她的确占了先天优势,但她现在得到的东西都是她自己挣来的。
或者说,孟姑娘,你是真的倾慕于我,还是倾慕我的身份所带来的光环?你觉得我的夫人什么都有,你现在对我……投怀送抱,又是不是想通过我走捷径呢?”
说到最后,何忱酌的耐心是真的有点耗尽了:“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前世何忱酌也是从底层爬上去的,这一路很难,放在古代女子身上,只会难上加难。
可,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现代都做不到公平,古代更是奢望。
总要学会长大,学会直面不公啊。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何忱酌从不抱怨世界的不公,但他希望能为后人创造一个公平的世界。
那是他的理想,理想之所以称为理想,是因为它既基于现实又超越现实,代表着对未来的向往和追求。
他很喜欢这样一句话:“有人说我们这样的人是理想主义者,总是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但是,我还是要第一千零一次说,是的,我们就是这样的人。”
共产主义,是他永恒的信仰和不变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