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华生回到房间,再次翻开那发黄的日记本。
有了单国修神父提供的信息,日记中的内容读起来就更好理解了。
于是,1940年的故事,陆续在眼前展开。
终于,杨思洁,杨舒洁的妹妹,被押赴刑场。
杨舒洁修女,安德森神父,还有死者的父亲——大汉奸杨玉亭。都到了行刑的现场。
日记里这样记载着:“她被五花大绑在一根立着的木柱上。破烂浅薄的衣衫下,一条条鲜红而醒目的鞭痕,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行刑的刽子手在不远处站着,枪口已经高高地举起。翻译官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说:‘愿我的死能换来人们的觉醒,要让他们知道,不是每个人都甘心做亡国奴的。’边说,她的眼睛边瞟着父亲。父亲的腮边,两行眼泪流下来。
末了,她不住声的喊叫着:“打倒日本人”、“宁死不当汉奸、亡国奴”。
清脆的枪声响起,她的头应声一震。血花立刻从她苍白而美丽的脸上迸然绽放。
安德森神父低下头默默地为她祷告。我痛苦地闭上双眼,热泪止不住地流。我们本可以救她。可是,思洁,你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结局。酷刑、折磨和死亡。就像耶稣基督用自己的苦难救赎世人。你用你的磨难和死亡洗脱了整个家族的罪……”
看到这里,骆华生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股莫名的冲动攫取全身。他合上日记本,点上一颗香烟,走到窗前。
窗外,单国修牧师送走了那一家人——看起来很有修养的一对夫妇。
杨思洁急切走上前询问牧师结果如何。
单国修牧师摇摇头。他们拒绝了孙阳。
小男孩为他的鲁莽付出了代价。
“他没有被收养,也许是件好事。”牧师这样安慰修女。
“都怪我,没有看好他们。”杨思洁说道。
秦路挨着阮经贤坐下。
阮经贤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
“昨晚大家都没睡好啊。”秦路无话找话说,“你干吗不回去补个觉?”
“发生了这些事情,谁还能睡得着呢?”阮经贤说。
“是啊。”秦路答应,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始两个人的谈话。
沉默了一会儿。他决定单刀直入:“听说,佟芳有个男朋友?”
秦路被原本以为阮经贤会对这个话题感到意外。却没想到他表现的异常平静。
“是的。”阮经贤说,“那个男的就是我。”
秦路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地承认,当下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阮经贤抬起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帅气的脸庞上显出忧郁:“五年前。她如日中天,我籍籍无名。她比我大六岁。可我们还是相爱了。那时的日子真美好啊。沿着河边走去,她依偎在我的怀里。坐在像这样的长椅上。我枕着她的膝。……”
秦路静静地坐着,听他倾诉过往。
阮经贤继续说道:“可是后来出了事。她被要求拍那样的镜头。她问我的意见,我坚决不同意。都怪我,如果我当时同意,她就不会死了。可是我没有。我怎么能容忍爱人在镜头前,众目睽睽之下…… 那时的我太保守,太自私。是我害了她。”
“佟芳就是因为这个自杀了吗?”秦路小心地问道。
阮经贤苦笑一下:“当时我听到她自杀的消息,如五雷轰顶,我怎么也不相信,她因为这点小事去死。可是她就是那么去了。五年来,我一直不能释怀,她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能原谅她。直到现在,直到前天。”
“前天?”秦路问道。
“是的。前天,我终于知道了她去世的真相!”
“真相是什么?”
“真相就是,她不是自杀的。是顾天来杀了她!”
“什么?顾天来杀了佟芳!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顾天来亲口告诉我的!”
“什么!?”秦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凶手会承认自己杀人?而且是向死者的爱人承认?这不可能!
阮经贤看到秦路诧异的表情:“我知道这件事不应该向任何人谈起。会被人怀疑是我杀了顾天来。可是我很矛盾。不说出来心里总是别扭。或许这有助于找到凶手。”
“顾天来为什么要告诉你是自己杀了佟芳?”秦路问道。
“确切地说,他不是要告诉我的。是他忏悔的时候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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