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痴打许久。江玉树还是不予放过,“小人行径,江某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话完,持萧,竭力,手翻转,衣轻飘。玉箫倾出,凶狠袭来。
赵毅风哪会料到他狠心如斯,招招无情,旋即伸出右手要格挡避开。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
胸口,一痛。
剧痛!
一支翠玉萧直抵胸口,入心三寸。
赵毅风不可置信,他竟伤了自己。
不带情感,不留余地。
“阁下还不说吗?你到底是谁?在下江玉树,山野乡人,不欲与阁下结怨。还请阁下告知。”
玉箫直入男子心脉。血“滴答”“滴答”落在残碎的樱花上,助长了血的妖娆。
男子竭力,轻唇一语,“清玉……”
少年身子一顿,利落的拔了玉箫。冷笑一声,“原是赵大皇子,江某竟不知大皇子喜欢背后窃听之举?江某多有得罪。”
“清玉……”他颤抖着唤他。
“在下姓江名玉树,大皇子还是只呼江某名讳。”
他说的温声,却满是疏离。
赵毅风左手捂着胸口,血一点一点在手掌间蔓延。
江玉树看不到赵毅风右手无力,所有招式皆是左手应对。
他不知道那个男子为了他废了右手。
如今,还吃了他一玉箫。
赵毅风惨笑一声,“清玉,你恨我吗?”
持萧男子静立,收敛戾气,“江某不管恨与不恨,这一玉箫就当还了。你我从此前缘尽消。江某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他说完,静立樱红下。泰然自若的擦着玉箫上的血迹。
轻轻的擦拭,仔细的擦拭。
直至玉箫剔透,散去血腥。
赵毅风吃痛,还是不愿离去。
纵使两个人相对无话。
他白衣的影让他想到了那日他雨中离去的落寞,还有碎在地上的白玉琉璃簪。
樱红褪,琉璃碎,玉簪毁,前情往事。
——一念飞灰。
白衣男子衣袂翩然,玉箫在手。
长长的睫毛时而低垂,时而轻动。更让赵毅风吃惊的是他的眼。
——暗淡无神,没有焦距。
他,瞎了!
诧异,不信。
“清玉……你的眼……”
男子冷声,“大皇子是在看江某笑话吗?”
“不是,本殿不是这个意思。”他开口解释。
“那殿下是何意思?”他冷声反问。
“本殿只是好奇你这眼睛……”
男子轻触玉箫,低头一瞬。
红,
樱红,
他眉间樱红!
“清玉,你的额头……”
“嗯?”他转身,玉箫又欲倾出。
赵毅风忍着疼,又再次看了看他眉间。
三瓣樱花红点缀,在白皙的肤色上。
——妖冶,凄艳。
“江某的事还轮不到殿下询问。”他温声,可话语寒凉。
赵毅风看他变化诸多。
曾以为他是惊才艳艳,却不想是眼盲之人。
五味杂陈,心如乱麻。
赵毅风说不出感受,这一年发生的太多。
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瞎了。
纵有才华如何?怎去看繁华美景,看盛世乾坤?
“公子……”谢易牙的声音传来。
“公子,起风了,我们回去吧。我摘了好些樱花,回去酿酒。”
谢易牙看到赵毅风没好气的瞪了两眼。又看他胸口的伤,白了一眼。
“公子,我们走吧。”
“易牙,你失礼了。这是大皇子,你来见过。”他温声和气的道。
谢易牙对赵毅风没好感,吐了吐舌头,作了一礼。
赵毅风阴沉着脸没有搭理。
“清玉,你的眼睛……”
男子淡淡,“都是过去的事,殿下不要再问。易牙。我们回去。”
“是。”
玉箫出,幼童握。
一白,一黑;一静立,一远去。
在漫天的绯红中定格成一道春花美景图……
那时,如果两人没有彼经年的相逢
如果没有那白衣胜雪的惊艳,
或许。最后的最后他们也不会至死纠缠,颠沛流离。
——更不会在樱花树下埋下一个尘封千年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