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这样的神奇人物,我是真没招儿了。
远在帝月的赤冰的等人齐齐地打了个寒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已经盯紧了自己般。
“哼,你小子倒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一瞧那模样,哪是爱戴他的样子,分明就是把他当做洪水猛兽。烬小子也太不会调教人了,这赤焰演戏都不逼真,被他一眼就看破了。“告诉你,下次说假话的时候最好拿着面镜子照着,这样能让自己看清楚,你的演技是多么蹩脚。”
赤焰被他这么一数落,脸上顿时窘迫地发红起来,跟猴子屁股似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那是被太阳晒的。他沮丧地将头一垂,无奈道:“神医,老人家,前辈,您就行行好吧,赤焰知错了,求您赶快给爷看看吧。”
帝月人身材本就高大,赤焰更是其中伟岸者,那么低头做小的模样跟庸医气鼓鼓仰头瞪着他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反差,看着分外怪异。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把强壮魁梧的青年男子降服了?看到这场景的人估计会这么想。
被他们忽视了良久的碧眼灵狐从床上跳下来,欢快地摇着尾巴,小脑袋一会儿瞅着庸医一下瞧着赤焰,那幸灾乐祸的小模样果断地憨态十足。庸医朝着地上不知好歹的小东西瞪眼,喝道:“你最好别把老头子惹毛了,不然这辈子你都只能被锁在神坛。”
这威慑的话一出,有灵性的碧眼灵狐毛茸茸的小身子颤了几下,碧色眼瞳中露出怯怯害怕的神情。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跳上窗子,满眼哀怨地望着庸医,似乎在恳求,我不捣乱了别把我锁在神坛上。
庸医摇头晃脑好不得意地将眸光落在碧眼灵狐身上,伸手在长着胡子的下颌上摸了几把,模样十足地像是只老狐狸。
赤焰愣愣地瞧着人狐间的互动,忽然觉得自己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神坛?神坛又是哪里的?赤焰对庸医的认知只停留在三国的传说,还有亲身体验过的作为他的实验者的痛苦,及庸医对他家爷的医治上。至于,庸医是何方人士,师承何人,其余事情别说是他了,就是他家爷都不清楚。
这个老头子,平日里瞧着有些疯疯癫癫的,实则是个厉害神秘的角色。碧眼灵狐和寒冰诀都是他的宝贝,为了他家爷庸医都舍得将他们拿出来,这份亦师亦父的情他们这些下属个个看在眼中,对赫连烬有多尊敬对他亦如是。虽然他们都害怕庸医在自己身上使坏,却从未影响过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
“赤焰,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庸医的手在眼下晃来晃去,赤焰也从沉思中醒来,一下就对上了他探寻的敏锐眼眸。
他迅速地将头低下,脸色忽然严肃了,道:“我是在想爷什么时候能醒来。”
“哎,你看。”庸医本是看不惯他那样,想着还是去给赫连烬把把脉,起码让赤焰放心。刚以转身,便发现床上的赫连烬突然睁开眼睛,忙叫道:“赤焰,你的爷活过来了。”
呃?赤焰朝床上投去目光,果然看见赫连烬睁眼,惊喜之余额头上便又挂起黑线。这庸医说话真是……他家爷只是昏迷,怎么说得像是诈尸般。他心里小小埋怨了翻,赶紧上前,关切道:“爷,您终于醒了?是不是璇玑姑娘把你丢下的?”
作为他的贴身侍卫竟然让主子在茫茫夜色冷风萧瑟中度过了大半夜,他真是太失职了!
脑子还有些混沌的赫连烬蹙了下锋利若刀刃的剑眉,双手撑着起身坐在床上,暗蓝色的瞳眸朝惊喜的赤焰和脸色平淡的庸医瞥去,揉了揉太阳穴问道:“赤焰,昨夜不是刚到尧城么,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你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本王终于醒了,璇玑姑娘把本王丢下?本王怎么会昏倒,璇玑姑娘又是谁?”
他一番话问出来,赤焰脸色顿时就变了,那张嘴巴因惊讶而撑大,久久地合不上,眼中全是震惊。
赫连烬狐疑地在他脸上扫了眼,把目光投向庸医,态度恭敬中透着自然,道:“前辈,你今天怎么也在?难道是因为灵狐的缘故?”
“爷,您真的不记得璇玑姑娘是谁了?也不记得昨晚在尧城发生了什么事?”没等庸医回话,赤焰就迫不及待地接过话来,嘴角抽得厉害。他家爷这不会是失忆了吧?这璇玑姑娘到底对爷做了什么啊,他竟然都不知道那个心心念念的璇玑姑娘是谁?现在,赤焰心中是有着千千问,脸上的神情也更加地迫切了。
庸医从赤焰问话中感知到了不对,脸上也沉了沉,正经道:“烬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赫连烬眯着眼,疑惑的眸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殷艳的双唇翕动,他不太明白地问道:“你们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怎么自己一醒来,两个人都这般奇怪?莫非,自己遗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强烈的光线落在身上,照得他墨黑的袍子刺眼异常。他抬手扶着头,脑中努力地回想良久,很多记忆都是在的,甚至来说是连贯而完整的,没有丢失的可能。然而,心头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那种感觉让他心中极度烦躁,很想发泄却不知该如何做。
“爷,您跟属下说说,真不记得璇玑姑娘了么?”心被提得老高,赤焰紧张兮兮地注视着他的脸,爷的细微神情变化他看在眼中,更因为如此他便越担心了。爷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他的失忆是否跟失踪的璇玑姑娘有关?
“璇玑?璇玑?”唇瓣轻轻动着,他很顺口地喊出这两个字,可脑海中却没有一点讯息告诉他璇玑是什么。他使劲儿地想着,若石沉大海般找不出半点波澜起伏。双眉蹙紧,手掌不自觉地握成拳头,白皙的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小的汗珠,眉宇间浮出痛苦的神色来。
啪!赤焰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心从高处跌落下来,摔成无数瓣。他家爷,真的失忆了!
“爷,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来尧城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去年去天诀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赤焰不死心地追问着,身体僵硬,浑身冒着热汗朝赫连烬又靠近了一分。
将手放下身体稍微放松,赫连烬满脸仔细地回忆道:“昨夜到了尧城,本王下了马车,独行街市上看见了一个很别致的同心锁,想要买下来。后面,就不记得了。至于去年去天诀,好像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除了被死士追杀。”
那批死士直到如今他也查不出是何人的手下,看来隐藏在背后的人应是特别危险。
“是不是这个?”赤焰从怀中掏出一对锁着的冰晶般的同心锁,落在日光中宛若冰雕般熠熠闪光,美丽无比。他昨晚赶上去,向摆摊的老大娘问了现场的情况,知道赫连烬和鱼璇玑都看上了这对同心锁,便花钱将锁给买下来准备交给赫连烬的。
赫连烬眸光几闪,脑中熟悉的记忆涌出,定定地看着赤焰手中发光发亮的同心锁。好像有铁杵在心头一戳,疼得他浑身僵麻。大手微颤地将同心锁拿在手中,明明冰凉的东西却给人种无比灼烫的感觉,让他浑身冷血都冒了热气。
这感觉,好奇怪!
“爷,您还记不记得天诀丞相安禄的六女儿,安陵?”赤焰循循而言,试图唤起他点点记忆。“在我们快要离开炎京前,她被襄惠帝赐给了十皇子司空凌为侧妃,后来被传为妖孽,流放途中遇到杀手刺杀,从黄泉落掉了下去而不死?”
从前,爷心中只有六小姐,后来跟着爷再去天诀找到她,直到北堂太后的杀手杀来而她失了消息,他们才知道原来六小姐叫做璇玑。从此,没人再谈六小姐,只说璇玑姑娘。在那座土坯房的日子,爷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可以说是活了那么多年最放松的日子,他就不信爷真的忘得彻彻底底了。
“有这样的事情?”赫连烬脱口而出一句反问,充满着疑惑的眸子朝赤焰瞥去,神色微惘。
赤焰眸光一暗,脸上是说不出的绝望,他家爷真的没有记忆了。不,是没有了关于璇玑姑娘的记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天,昨夜他不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旁边听了半天的庸医也不再询问什么,直接抓起赫连烬的手腕为他把脉。指下的脉搏强劲有力,身体没有点异常,就是被下药的可能都没有。奇怪,有什么方法能让人突然之间将某些事情忘得如此干净?
三三两两的白色眼睫毛动了动,庸医忽然一个大力将赫连烬拉倒在床上,头朝前一倾两指利落地撑大他的眼皮。他这举动快而突然,赫连烬主仆都没料到,霎时间都愣住了。而他则利用赫连烬发愣的功夫,将他的眼瞳仔细察看了边,松手转身时被皱纹堆砌得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沉凝的神色,朝赤焰问道:“你们怎么招惹上隐世遗族的人了?”
隐世遗族?赤焰被问得呆住,瞪大眼看了他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被压倒的赫连烬再度坐起来,眸光尖锐,脸色微微有些发黑,问道:“此话何意?”
赤焰顺同他的话点头,他也想知道爷的失忆跟什么隐世遗族的人扯上关系了。
“烬小子的记忆被锁住了,对方是隐世遗族的人。”没想到啊,他活了一百三十多年,竟然发现了这个。能有这个本事的隐世遗族,除了海外的昙月族外,没有其他人了。难道,赤焰口中的璇玑姑娘就是那个隐世遗族的人?赫连烬在此处被锁了记忆,是不是说那个人带了某些目的来蛮荒?
越想心里就不安生,庸医脸上也挂起了丝担忧。不行,他得早些把碧眼灵狐带回去。
“记忆锁住,会不会对爷有别的影响?”赤焰瞧着一向大喜大乐的庸医都这样了,免不得担心起来,看向他的神情不由地带了几分可惜。爷念叨着璇玑姑娘那么久,这才见了一面就把她忘记。要是以后记忆恢复,爷心里会不会难受啊,毕竟璇玑姑娘真的被他放在了心上。
“影响倒没有,不过若不解开,他那段记忆就会一生被埋葬,伴随着他下黄土。”庸医直白地将后果告知他们主仆,同时也细看了赫连烬的神情。他的模样,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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