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有一颗柳树,雷月和刘春阳坐在柳树下,雷月说:春阳,我不念了,准备外出打工。
刘春阳:你年龄这么小,你爹娘能同意吗?
雷明:先斩后奏。
刘春阳:你走了,咋奏?
雷月:我走后,你给我爹娘说一声,我给爹娘留一封信。
刘春阳:雷月,这个事我不能办,老雷叔会怪罪我的。
雷月:不够朋友吧,这件事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要不,咱俩永远不搭腔。
刘春阳:好好,我办还不行吗?
雷月:说好了!
雷云拿着一封信:“爹、娘:为了集中人力、财力、物力让我哥哥读完高中、大学。我外出打工了,请二老不要惦记,我一个半大小子,没人会把我怎麽样,为了拯救一个家庭,总得有人付出牺牲和代价。爹、娘,您放心,我不会白活一辈子,我一定混出一个人样来。爹、娘,二老多保重,我看以后别上山采药了,危险!天下的钱很多,可以慢慢挣,爹娘只有一个。儿子:雷月”
雷云看完信,两眼流出两行热泪。
阴云密布,一条马路旁,雷月扛着行李卷在等公共汽车,一辆载满旅客的公共车从雷月面前疾驰而过,雷月耐心的等着,几辆车都装满了客人。突然,天上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躲在屋檐下的雷月继续等车。突然,一辆拖拉机过来,雷月扛着行李扒上拖拉机,拖拉机上载着一口大棺材,天还在下小雨,雷月蹲在车厢一脚,坐在行李上,用一块塑料布顶在头上,拖拉机颠簸的行驶到开邑县城不远的地方。雨小了许多,雷月不停的看棺材,突然,棺材盖移动了一下,一只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雷月“哎呀' ”一声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捂住一只脚疼的呲牙咧嘴。
初春,咋暖还寒,人们还穿着棉衣在大街上行走,县城的建筑工地上,雷月穿着一件红秋衣,挥汗如雨,拉着一车砖吃力地走动着。把一车砖拉到卷扬机板上,喘着气。
民工甲:雷月,你年龄小,力还不全,别累坏了身体,累坏了身体就长不高了,会出毛病的,将来一个媳妇也娶不上,少装点慢慢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看雷月,又看看民工甲,不服气的说,“叫他少干点,叫谁多干点,就这些苦活,有少干的就得有人多干,干的都是出力活,挣得都是血汗钱,吃的都是红脸饭。这年景,谁管谁呀,谁养活谁呀?”
民工甲:文星,你咋这么刻薄呢,这工地上几十号人,雷月少干的也不一定是你那一份活吧,雷月才十几岁,你咋没有一点同情心呢。
文星:同情心?谁同情谁呀,都是碰班子搭伙计。拿的一样的工资,他干的少了,就会有人多出力。
雷月:文星哥,我不会少干,你放心,我不沾你的光,是大叔让我慢点干,我也并没有少干。
文星:你少干还行呢?
民工乙:哎呀,文星,就少说一句吧,你刚出来干活时,不是别人也照顾你吗?
民工丙:雷月,你这么小年纪咋不念书呢?
雷月:家里穷,哥哥念书,我再念书,家里供不起,我出来挣钱,供哥哥念书。
民工甲:多善良的孩子呀,太可惜了。
文星:善良?分明是个傻吊,欠把火。
雷月:你才是傻吊欠把火呢!
文星:你不傻吊放着书不念,出来出苦力。
雷月:哪你咋不念书呢?
文星:我不是那块料,一看书就头疼。
雷月:那你是个笨蛋。
文星:笨蛋也比傻吊强。我是不想念而不是挣钱叫别人念书。
雷月:哥哥是外人吗?
文星:哥哥不是外人,他挣的钱叫你花吗,他娶的媳妇给你吗?
雷月:你放屁,你给你嫂子过吗。
民工甲批评文星道:文星,你干啥呢,胡说八道!
文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哥将来念成了书,有了工作,钱能给他吗,他嫂子会同意吗?
民工乙:你咋知道他哥将来对他不好呢。这孩子善良。
文星:善良?善良的人都是傻吊!
民工甲:文星,你太刻薄了。
文星:你们不知道,当年我爹在家劳动,供给大伯念书,这倒好,大伯有了工作,娶了一个城里的媳妇,一点家也不敢当,本来大伯也是个有权的人,不但不给我找工作,连家也很少回,别说我父亲,我爷爷奶奶也很少花他的钱,我大伯是个怕老婆的专家,他老婆说什么,他连个屁也不敢放。
雷月:那是你们家,我们家不一样。
文星:将来就知道了,家里穷,干脆都不念。
民工乙:文星,你这不是挑拨人家兄弟的关系吗。
文星:我是对他好。
雷月:你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是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