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你最近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最近城里多了不少新鲜玩意儿,你一定会喜欢的,整天看书有什么意思,不如一起去玩啊!”
“对啊对啊,都好多天没见你了,好不容易碰一面,我们一起聚一聚吧!”
城堡走廊里,正抱着一摞笔记准备去藏书室的酒疏被一个棕色头发的贵族青年拦住了,他身旁还有两个同伴,全都打扮的花里胡哨。
头发上插着玫瑰花,脸上涂着美白的铅粉,就连衣袖的领口都缀满了淡粉色的蕾丝边,如果有一张端正的脸庞那么这副打扮勉强还能入眼,可惜酒疏面前的这几个人五官都谈不上好看。
且每个人都因为纵情声色而显得十分萎靡,连腰背都直不起来,即使才不过十八九岁,却丝毫看不出青年该有的朝气,眼神十分浑浊。
看着酒疏时还满脸跃跃欲试的神色,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心中想着什么。
酒疏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人。
走廊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在他雪白的脸上落下暖色的碎光,湛蓝的眼珠愈发剔透,映出了面前三人奇形怪状的模样。
与这个五官完美到极致的青年相比,对面的这几个人确实长得有些欠佳,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差距,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酒疏。
在对上那双冷淡的眼睛后突然有些自惭形秽般避开了酒疏的视线。
酒疏收回目光,绕道走开了,他并不想搭理这些人,耽误时间浪费精力,惩戒对象还在藏书室等着他。
几个贵族青年看着走远了的酒疏,神情依然有些不舍,但也没胆子去强硬拦住酒疏,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耗尽他们所有的勇气了。
跟以往随便搭讪就可以约会成功的同阶层贵族比起来,这个叫做安格斯的青年不但美得超出认知,性格也同样冷淡得超出认知。
几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冷美人对自己另眼相看。
明明他们只是想要来一场表达好感的约会而已,可这个美丽的青年却从来没有同意过,看他们的眼神也很平静,平静到近乎冷淡。
让人可望而不可即,愈发百爪挠心一般,辗转反侧。
“唉,又失败了,安格斯他太冷淡了吧,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忙些什么……”
有人失望地叹息一声,其他人也都面露失落。
虽然他们平时表现得很放浪形骸,好像对感情很随便的样子,但是他们这次对酒疏的爱慕却是真的前所未有。
可是酒疏总是远离他们的社交圈,整天神出鬼没,候选人中不少人都对酒疏心生爱慕,思念到茶不思饭不想的程度,却根本找不到他的人。
他们今天能碰巧遇见酒疏也是他们早早在附近转悠的原因,可还是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没人会忽视这个名为安格斯的青年的美貌,哪怕是那些号称艳绝帝都的交际花们也比不上这个青年的半分美丽。
他们这些人虽然是被家记族放弃的庶子,但很多其实也见过不少世面。
至少在整个帝国美人最多的帝都,他们这些整天泡在贵族圈子里的人也从没见过比安格斯更加美丽的人,无论男女都没有。
前几天好多人被那个该死的老伯爵赶走时,其实留下来的十几个人想的不只是可以多一些继承财产的可能性,更是觉得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增加一些与酒疏在一起的可能性了。
那些因为被赶走而闹事的人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想要闹得大一些,最后再看安格斯一眼,可惜那天安格斯似乎完全没听见动静。
对他们来说,哪怕没办法成为情人,只是共度一夜也好,甚至牵个手也可以。
三人不约而同地如此想着,回忆起刚才那个金发青年白皙修长的手掌搂着怀中笔记的样子。
每一根手指都骨节分明,雪白的手背上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与笔记本黑色的封皮形成了色调鲜明的对比,令人有种想要舔舐的冲动。
“嘴唇也很好看,似乎没涂口红……”棕发青年下意识说出了声,眼前再次出现了酒疏刚才的样子。
陷入痴迷的棕发青年露出不堪的痴态,引来同伴们戏谑的调侃,不过他们似乎也是同样想法,甚至开始讨论起酒疏哪里最美。
无论是高挑瘦削的身材还是雪白无暇的脸庞,这个贵族青年似乎都无可挑剔,温和淡然的气质也很独特。
以前还没被他们搭讪搭烦时偶尔还会带着温和笑容跟他们说话,看得出是个脾气温和的人。
可是现在却连笑容都没有了。
不过即使不笑,安格斯也是一样美得让人光是看着就忍不住屏息的地步,怕惊扰了那份摄人心魄的美丽。
就在几人满脸迷恋地讨论着时,突然感觉身上一凉,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冷冷注视着自己一样。
几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往四周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不过也没了继续讨论的兴致,都情绪低落地走开了。
而走廊的阴影里,金丝楠木制成的手杖被一只黑色手套的大手紧紧握住,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不过片刻后,他还是忍耐了下来,压下了漆黑瞳仁中翻滚的阴冷情绪,转身离开了此处。
而已经走远了的老伯爵并没有看到原本郁郁寡欢的几人不过片刻,便又突然兴起,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
“喂,说起来你听说了吗?最近那个很流行的仪式……”
“你说那个可以沟通神灵,然后祈求姻缘的吗?有点假了吧!”
“假不假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他们所说的仪式其实是近来帝国比较流行的通灵仪式,据说可以通过画下阵法来沟通地下的神灵,然后向祂祈求姻缘。
不过要在晚上效果才更好。
或许是被今天酒疏冷淡的样子刺激到了,几人对视一眼,决定后天试试,毕竟还是需要些材料的,他们今天就去城里采买。
总归是个心理记安慰,如果真的能成功,说不定那个漂亮的青年真的会对自己青睐有加。
几人有些痴心妄想地想道。
对于这个普遍迷信神秘学的帝国来说,类似的通灵仪式不知有多少,总是过段时间就流行一个,前段时间是流行变得富有的法阵,这段时间则是姻缘。
对他们几个人来说,早已经玩了无数个类似的法阵了,但从没有哪一次他们会如此期待,在心中不断祈祷真的能够成功。
“如果真的成功了,我就去教堂捐一百镑!”
“哼!我两百镑!”
几人玩闹的声音在走廊里传了很远。
而此时的秘密藏书室里,酒疏正在翻看着手中的笔记,漂亮的蓝眼睛里映出了纸面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经过他整理之后的神秘学笔记更加清晰明了,也能够很轻易地发现这个世界神秘学的本质。
就跟《疯狂之血》中所提及的那样,所谓的神秘只是神的冰山一角。
这个世界是有神的,而这个世界的神秘学归根到底不过是在研究那些神明显露在人间的些许气息。
“……”
酒疏想到这里,打开系统面板,调出了《疯狂之血》的原著内容。
相比于《玫瑰庄园》这部浪漫主义文学简单的爱情故事,《疯狂之血》显得更加复杂。
主要讲述了一队科考队员在探索一片被迷雾笼罩的山脉区域时发现的种种异状。
按照小说作者的设定,这部恐怖小说的故事背景发生在《玫瑰庄园》结尾的七十年后。
那时候的玫瑰庄园,连同附近大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和丘陵都已经被笼罩在常年不散的迷雾之中。
虽然当时的人类科技已经可以踏足极地,却依然无法将脚步深入这片迷失之地。
哪怕是飞机掠过上空也会迷失在漫天大雾之中失去信号,这片昔日还人口繁盛的区域就此成为了人类禁区之一。
来自哈斯塔托大学的一队科研考察人员为了探究这片七十年前突然扩散开来的迷雾的来源而进入其中,逐渐揭开了这片迷雾的真面目。
在这部小说中,作者为了烘托出迷雾中的可怖氛围,在其中用许多文字来描写迷雾中出现的各种庞大怪异的阴影,其中传来陌生悠远的鸣叫声让人心神剧颤。
仿佛这片被迷雾笼罩的地界已经不属于这颗星球。
而与那些庞大阴影比起来,科考队员们渺小得就像是蝼蚁一般,只能在迷雾中仓皇逃窜。
他们闯入了一座地图上记载着的山脉。
被吓到的科考队员们试图顺着山脉走出去,却发现这片山脉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尽头。
在山脉迷雾笼罩的压抑环境中,队伍中的许多人都因为莫名原因开始或是发疯,或是失踪。
最终只有三个人还勉强活着,并在山脉中找到了一片被雾气覆盖&30340记;地下遗迹。
这片遗迹像是人工开凿的巨大迷宫,走到尽头时才能看到有一座巨大的祭坛,似乎是专门用来祭祀某位神明的。
祭坛四周布满了不知通往何处的深邃井洞,类似人类的骨骼碎片堆积其中,已经将其中几个洞口都填满了。
雕刻在祭坛周边的各种文字都是已经失传了的神秘学知识,记载了各种据说可以呼唤神明的诡异仪式,其中的许多内容仅仅只是阅读便让人感到身心不适。
内容真实到仿佛这世上真的存在神明,就在他们这片祭坛之下等待着祭品一样。
这吊诡可怖的场面令三人惊恐莫名。
但他们知道地表已经走不出去了,只能顺着这片地下遗迹一路向前,居然来到了附近一座废弃已久的庄园。
在庄园里,他们总算明白山脉中那片遗迹的来龙去脉。
是那个早在七十年前就血脉断绝的奥古斯都家族造就了这一切。
信奉着某位神明的奥古斯都家族在庄园附近的山脉中世代供奉着一位神明,竟然奇迹般开凿出了一片巨大的地下遗迹。
他们将一切历史都记载在庄园内的藏书室里,最终被科考队员们发现。
可是这片迷雾的来源还是不为人知。
仅剩的三位科考队员已经无力去探寻了,他们疲于奔命,终于返回了最初的出发地。
就在他们想要逃出这片区域时,其中一位队员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发疯地挣扎起来。
等回到城市中时,这位队员已经彻底疯了,不得已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队友们去看望他时只听到他口中不断喃喃念诵着听不懂的词汇。
“献上最后的骨与血,才会开启最初的门。”
“我们做错了,门已经打开了。”
即使队友们询问他究竟看到了什么,这个队员也只是不断重复这番话。
直到队友们开始研究从迷雾中带出来的各种资料,才发现这个疯了的队员说的话似乎都是奥古斯都家族世代相传的祭祀典仪中的内容。
而在这本典仪中,这段话的意思是当祭祀成功后,神降临的大门便会开启。
队友们还是无法理解,他们再次去找那个队员,队员这次只是说了几句话:“诺曼奥古斯都……他便是最后的骨与血。”
“在下面,当时他就在下面……”
队员疯疯癫癫地说着令人费解的话语。
队友们虽然知道诺曼奥古斯都是最后一任伯爵,据说是一个曾经杀了无数少男少女保持青春的血腥伯爵,但还是无法理解队员的话。
最终,这件事不了了之,科考队的凄惨结局导致再也没人敢去探寻那片迷雾笼罩之地了。
只有其中一个队友还在坚持每年都去精神病院探望疯掉的队员。
而队员每年都在变得更加疯癫,他总是眺望着迷雾所在的方向,不断喃喃着:“快了,就快了,祂快要来了。”
队友跟着看向那个方向,突然意识到那片迷雾似乎离这里越来越记近了,就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要来找他们一样。
从精神病院回去后的当晚,队友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个已经疯了的队员正站在当初他们发现地底祭坛的地方,低头看着其中一个黑黢黢的无底井洞。
“在下面,他就在下面。”
队友猛然惊醒,再次翻开当初怎么都看不懂的祭祀典仪,看到其中一个用古老阿拉伯文写就的字句上写着:最后的骨与血孕育着神的子嗣,通过最初的门降临。
队友突然想起来,当初他们沿着地底遗迹逃离的时候打开了一扇门,门上好像就刻着这段话。
而门后,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他们当时根本看不到东西,只能摸索前进,摸到的全是黏腻湿滑的苔藓。
但是那似乎并不是苔藓,而是某种不断发出哀嚎,散发出无尽迷雾的可怖之物。
是邪神的子嗣。
他们将祂从地底放出来了。
队友神情恍惚地打开房门,看到漫天大雾已经来到了自己所在的这座城市,精神病院里的队员正发出尖锐的笑声:“祂来了,祂已经来了!”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
酒疏看着《疯狂之血》的原著内容,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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