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中夹杂着笑意:“诺曼的字写的很好看——”
诺曼上前一步,搂住酒疏,眼神温柔地道谢:“谢谢,你的字也很好看。”他从不吝于夸赞自己美丽的爱人。
在他眼中,酒疏每一处都完美的毫无瑕疵,他可以将不重样的赞美之词说上一天都不会厌倦。
但酒疏接下来的话便让诺曼有些不知如何应答了。
“——不过总觉得很熟悉呢,跟我之前的一个笔友很像。”
“……是吗。”诺曼磁性的声音里似乎有些异样,他抱着酒疏的手臂微微紧绷。
酒疏颇有兴致地抬起头,看着惩戒对象有些躲闪的眼神,清澈的湛蓝瞳孔里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
“是啊,他的字还不错,当然我更喜欢你的,谁让他之前老是说你的坏话。
我当时还很生气呢,可是后来渐渐不联系了之后又觉得有点抱歉了,毕竟他不了解你,我可以跟他解释的,没必要断了联系。”
其实断了的原因主要还是在确定关系之后,惩戒对象没日没夜的与他黏在一起,书信交往自然就断了。
“……这样啊,那确实很遗憾。”诺曼声音沉沉,似乎真的在表示遗憾,目光却避开酒疏干净漂亮的蓝眼睛,负罪感让他不敢直视酒疏。
“或许你们可以想办法重归于好。”
“不会吃醋吗?”酒疏故作困惑地问道,诺曼顿时僵了一下。
最后还是维持住年长者的沉稳,温声解释道:“只是笔友的话,我并不介意,只要你愿意,我并不会干涉你的人身自由。”
“你还年轻,本就该多交些朋友。”
“是吗?太好了,那我可以跟那些记候选者们一起出去玩吗?”
“……”
酒疏看着突然沉默,似乎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回答才合适的惩戒对象,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漂亮深邃的蓝眼睛笑得水光潋滟,诺曼看着爱人美丽的笑脸愣了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无奈地搂住自己年轻的爱人,知道自己是被逗弄了。
但他并没生气,反而也跟着笑了起来,看着怀中的酒疏目光柔软到了极致。
“抱歉,我还是有点吃醋的。”
诺曼这次很坦诚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顿了顿,他想要说出自己就是那个笔友的真相。
而酒疏却已经不在意了,他搂住诺曼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声音温软:“其实只是想要对那个笔友说,诺曼你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要好上千倍万倍。”
“也很想告诉他,我当初说错了,并不是喜欢上了诺曼——”酒疏拉长语调,诺曼的心脏随之绷紧,紧张的情绪直到酒疏说出了下半句话才彻底消散:“而是爱上了诺曼,很爱很爱。”
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仿佛要跳出胸膛,诺曼耳根红透,即使早已习惯了年轻爱人的直白,还是忍不住为了这句简短的爱语脸红心跳。
难以纾解的爱意化为绵密的吻,热切而又沉迷地与酒疏唇齿相接,暧昧的水声在房间内清晰可闻。
“我也爱你,非常爱,非常爱。”
诺曼的声音带着深沉的爱意,随着动作的继续,桌边摆放的公文被碰掉在地,散乱的纸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变得更加褶皱了。
直到房间彻底恢复了安静,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酒疏还有些呼吸不稳。
低低的喘息声从微肿的嘴唇泄露,显出玫瑰花一般的艳色。
他疲惫地枕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半晌才睁开眼睛,嗓子都变得沙哑了,目光从微微潮湿的墙壁上扫过。
酒疏觉得自己或许该禁欲几天了。
惩戒对象的身体大概也开始异化了,精力充沛得不像话。
或许惩戒对象自己没发现,但在他情绪激动时,酒疏偶尔会触摸到一些不属于人类的潮湿部分。
刺激太过,连他都有点熬不住了。
酒疏这样想着,瞥了一眼身旁目光餍足地看着自己的惩戒对象,想了想,突然开口道:“其实那个笔友确实挺好的,我很喜欢他做的纸玫瑰,真的很好看,可惜很多天都没有再收到了。”
精力太充沛的话,找个其他方式消耗就好了。
诺曼听到酒疏的话后,漆黑瞳仁愈发温柔,他声音温润:“是你房间里摆放的纸花吗?”
“确实很漂亮。”诺曼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爱人喜欢自己制作的玫瑰花,这一点让诺曼无比欢喜。
他想,他知道该怎么向爱人坦白这件事情了。
或许制作一千朵玫瑰花送给他,然后再说出那个笔友就是自己的真相,爱人会稍微不那么生气。
“那你说我写封信给他,他会原谅我这段时间&记30340;不辞而别,继续送我玫瑰花吗?”酒疏弯起漂亮的蓝眼睛,依偎在诺曼怀中希冀地说道。
“一定会的,没人会生你的气。”诺曼似乎害怕自己的爱人会为此感到彷徨不安,无比郑重地回答道。
诺曼俊美深邃的眉眼在灯光下显得无比认真,看得酒疏笑意更深。
表现得太明显了,即使再傻都能看出不对劲了。
但沉迷在恋情中的诺曼似乎跟那些陷入恋爱中的恋爱脑年轻人一样,彻底失去了往日的智商,并没发现自己早已露出了马脚。
他依然在想着过几天的道歉。
要准备一千朵玫瑰并非简单的事情,或许今晚就要开始准备了。
这样想着,在酒疏因为过度疲惫而睡去之后,诺曼便悄悄从床上起来,拿出了房间暗格里的纸玫瑰。
这段时间都没有再折纸玫瑰了,因此只剩下寥寥五十多支,诺曼眉头微皱,抿紧了唇。
他把这些纸玫瑰放回去,拿出之前备好的制作材料,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房间。
走到一半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折返回去,亲了亲酒疏趴在枕头上的侧脸,目光柔和。
就离开片刻,他粘人的爱人应该不会发现吧。
诺曼有些抱歉地想着,又亲了几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走出了卧室。
在他离开之后,睁开眼睛的酒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神柔和了许多,轻笑出声。
走出房间后,诺曼找了间离卧室比较近的书房,小心翼翼地折起了纸玫瑰。
苍白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出无血色的白,与颜色鲜艳的红色玫瑰花瓣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
柔韧的花枝很快成型,花瓣也渐渐叠放在花枝上,柔软如真花一般的花瓣随着动作微微转动,鲜艳欲滴。
在这间昏暗的书房里,脸色苍白的高大男人看着手中逐渐成型的纸玫瑰,阴郁的眉眼变得无比温柔,仿佛看到了爱人接过玫瑰时惊喜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落不下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制作下一朵玫瑰时,他露出袖口的苍白小臂猛地绷紧,瞳孔微微扩散,耳边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那些本该被禁止的声音。
自从恢复青春之后,他也意识到过犹不及的道理,早已禁止了在庄园里举行通灵仪式,并且命士兵们牢牢看管那些候选者,现在出现在耳边的声音根本不该出现才对。
而且似乎是女人的声音,诺曼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眉头紧锁,漆黑瞳仁中有些茫然,下一秒,胸口便传来闷痛的感觉。
咳咳——
殷红的鲜血混杂着黑色的内脏碎块被男人吐了出来,他怔怔地看着地毯上那些蠕动着的内脏碎块,脸色近乎死白。
而此时,城堡的另一处房间内,
朱莉看着房间里摆放好的阵法仪式,按照要求念诵了一番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这让朱莉有些失望。
她本以为自己会有所发现,可谁知城堡里守卫森严记,候选者所在的房间也都被守卫把守着,只找到了一个早已离开庄园的候选者的房间。
按照从房间里找到的仪式要求,她布下了阵法,可现在却一无所获。
朱莉有些迷茫,她想了想决定直接去老伯爵的房间一探究竟,没记错的话,老伯爵每晚都睡得很早,或许他现在已经沉睡,正适合去搜寻一番。
这样想着,朱莉难免有些害怕,毕竟老伯爵一直是她的心理阴影,这个可怕阴森的男人在朱莉眼中堪比魔鬼。
“……”深吸一口气,朱莉还是鼓起了勇气。
她想着恋人里德愁容满面的脸,还是坚持了下来,她要为了里德更加努力才行!
朱莉最终还是按照记忆的路线小心走到了老伯爵所在的楼层,昏暗的走廊是她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她屏住呼吸扶着潮湿的墙壁前行,手下湿滑的感觉让她愈发毛骨悚然。
“咳咳——”
痛苦的咳嗽声音让朱莉整个人一僵,险些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片刻后就发现并不是,只是有一个房间里传来了男人压抑着痛苦的声音。
似乎怕被人听到一样压低了声音,但靠近了还是能听到的。
朱莉走过去,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后,只看到了空荡的房间和地毯上黑色的浓稠血迹。
仿佛凶杀案件的现场。
难道这就是老伯爵藏匿少年少女的地方吗?
朱莉鼓起勇气走入房间,听着房间深处盥洗室内的声音,心脏紧张地跳动着,赶紧观察这间普通的书房。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只有桌子上的这支玫瑰花很漂亮。
拿起玫瑰花,朱莉露出困扰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多想,盥洗室内就传来了男人沉重的脚步声,他要出来了。
“!”朱莉反应迅捷地从门缝里钻了出去,快速逃离了这里,手中还下意识捏着那支玫瑰花。
而在她离开后不久,身形高大的男人脸色惨白地从盥洗室回到了房间内,他看着空荡荡的桌子,颤抖的手指在桌子上摸索了片刻后,猛地收紧,用力到可以清晰显出苍白手背上的青筋。
他的玫瑰,要送给爱人的玫瑰!
滴答——
走廊似乎变得更加潮湿了,朱莉躲在走廊的阴影里,看着墙壁上滴落的水渍,面露不解。
而她身后,昏暗的走廊里似乎传来了怪异的窸窣声,充斥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