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当晚顾宛心就被查了出来,皇帝大怒,降其为良媛,禁足三月。
而荣妃那儿,只是轻飘飘推出一个宫人当替罪羊。
琳琅心里明白。
这件事就算不是荣妃有意策划,只是她宫里的宫人为了讨好主子,自作主张配合顾宛心而已。
但贺锦妤也绝不会对枕梦公主抱有多大的善意,否则宫人不至于胆大包天成这样。
这就是家族权势大的好处。
“琳琅姑娘。”
守门的宫女提着盏宫灯,轻轻探进半边身子道。
“刚才浣溪宫差人过来说,大公主受到了惊吓,想吃你做的糖糕,罗嫔娘娘要你做些送过去。”
“好,我这就去。”
琳琅正将鸡肉、鱼虾、南瓜、蛋黄、芹菜……等剁成酱泥,调入适量的玉米粉,最后平铺在锡箔纸上一点点烘干水分,冷却碎粒再装好罐。
那个守门的小宫女年纪也不大,见她做的东西实在稀奇,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做的这是什么?酥琼叶吗?”
“确实有点像。”琳琅笑了笑,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尝尝看。”
“好香,但味道很淡,你是不是忘记放盐了?”
小宫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琳琅笑而不语,也没有要实话相告的打算,毕竟荣妃才给她敲了警告一棍。
这要是知道自己转眼就去给柔美人的猫做饭吃,那估计下次她就不会顾及太后了。
炸好一盒外酥里糯的流心糖糕,趁热装好后前往浣溪宫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今日听说皇帝留宿浣溪宫。
但陪伴的不是罗嫔,而是女儿。
有慕容临深压阵,外加上枕梦公主当借口,这一趟琳琅可以说是走的相当正大光明。
“奴婢参见娘娘。”
宫女将琳琅领进一间偏殿,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还顺便掩好门。
里头只有罗嫔一人。
她并未像往日那般将发鬓梳的一丝不苟,而是上面什么都没带,此刻神色忧虑中隐着一丝愤恨。
略带苍白的清丽面容在屋内那盏有些昏暗的油灯下,像极了一头被彻底激怒苏醒的母豹子。
“起来吧,不用拘着。”
虽然她是这么说的,但琳琅依旧妥妥贴贴地将那只食盒放好,保持着一个封建时代打工人特有的美好品质。
“谢家大小姐刚进东宫的那一年,就因为什么规矩都不懂,闹出不少笑话来。”她忽然开口,悠悠说起这么一段往事。
“当时她就像是一只被强行剪去翅膀关进笼子里的鹰,野性暴烈。那时候的皇上还是太子,第一次和她同房,甚至被她一脚踹下去。”
琳琅动作顿了顿,没有回答。
一个不说,一个却继续在说下去。
“人们总以为用铁棍长链就能将其驯服。但罚也罚过,劝也劝过,就是没人能拿怎么样。后来还是太子妃袒护教导,亦师亦姐,只有这个比水还柔的女人才能成功收服。”
“但那时候我就看出,她是身服心不服,而一颗向往自由的心是永远也不可能收服。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