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荆夹在他们中间,也努力试图支起天线接收他们的眼神信号,钢琴家抬手撸了一把小孩的头,把不存在的天线顺手拔掉,拉着小孩看去年的维也纳交响乐团新年演出,去年的指挥正是门德尔松,演奏的是施特劳斯三父子的六首经典曲子*。
“仔细听,小荆。”肖邦提点他:“交响乐是综合性的音乐表现形式,没有比交响乐更
讲究音乐配合,每个声部、每种乐器之间,必须强弱有序,在指挥家的手里捏合成一首曲子。”
狗卷荆点头,抱着猫咪认真听交响乐的配合。
平安全身心散发着一股丧气,脑袋趴在狗卷荆怀里,屁屁躺在肖邦怀里,大尾巴只有尾巴尖的地方偶尔抖一抖,表示一下“我在我听我没睡着”的意思。
可鲁贝洛斯坐在狗卷荆身边,不知道是同情自己还是同情猫。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明显了,平安假寐中注意到了这个黄色的布偶,趁狗卷荆不注意伸出猫爪碰了碰小可。
小可高高地挑起了他并不存在的眉毛。
可鲁贝洛斯严格来说是魔法生物,可他也是猫科魔法生物。猫科嘛,无论是大猫小猫,都有一样的好胜心。
太阳狮子趁着狗卷荆专注在交响乐上,伸出布偶短短的手拍掉了平安的爪子。
另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猫对于静止物品的好奇心是有限的,一旦这东西会动……
平安:!
猫眼瞬间睁大,瞳孔微缩,它紧紧地盯着可鲁贝洛斯,爪贱的又去碰他。
小可:所以说我讨厌动物!
小可把它的爪子拍开。
平安又去碰他。
可鲁贝洛斯的小圆眼睛都变成了刀子的形状。
小样,看你大爷我的!
两只猫科在狗卷荆旁边玩起了“你拍一,我拍二”的游戏,不断被误伤的狗卷荆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小主人伸手摸了摸已经开始玩嗨了的可鲁贝洛斯,小布偶僵直了身体不敢动了,随后狗卷荆又捏住了猫爪,拍拍平安的猫脑袋,一街猫霸马上把爪爪揣好,放圆了猫眼,努力展现自己最讨人喜欢的一面。
两个小家伙就在他手下乖巧起来。
旁边的肖邦根本没注意到两个小家伙的官司,他在中间休息的时候才长舒了一口气,朝狗卷荆问道:“感觉到了吗?”
狗卷荆没反应过来,“嗯?”
肖邦倒没有指责他走神,反而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没法专注这么长时间才是正常现象。“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圆舞曲了,现在听起来竟然还觉得很亲切。”
圆舞曲(Waltz)这个名字部分人可能很陌生,它更出名的另一个翻译是华尔兹,由于舞蹈时需由两人成对旋转而得名。欧洲的舞会特别喜欢组织跳圆舞曲,不仅因为这种舞蹈简单易学,还因为旋转的舞姿能够完美展现女士们的美丽,无论是从那个角度看,淑女们的礼服裙摆在舞蹈的带动下都如花般绽放。
肖邦曾经在舞会上无数次听着圆舞曲跳舞,听到耳熟能详,听到无比厌烦,但到了今天重新再看,居然又想伴着圆舞曲跳舞了。
下半场头三支曲子还是施特劳斯家的圆舞曲,肖邦拉着狗卷荆起来,带着小孩子开始跳这种节奏很强、步伐简单的舞蹈。
小狗卷短腿短手,又压根没学过,自然是配合着肖邦乱跳一通,波兰人毫不介意,还很享受看小孩手忙脚乱的样子。
“对对对,先左脚,哈哈哈……小荆你还没长大呢。”
他们在投影面前转了一个又一个圈,狗卷荆依旧不会正统的舞蹈步伐,却也找到了配合肖邦的方式。
肖邦觉得更好笑了。
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的平安被掀翻下地,它似乎有点愤愤不平,竖起大尾巴追着转来转去的两个人开始喵喵喵,喵到成功代替了小狗卷的位置,被肖邦带起来转圈圈。
猫霸第一次尝试被转晕的滋味,被放下地的时候走路都不稳,自己左脚踩右脚。
“喵……喵~?”
无论是突然兴起的肖邦,手忙脚乱的小狗卷,还是晕乎乎的猫咪都被拍进了库洛里多的视频里。
月沉默地陪在主人身边,忽然主动说:“你不下去吗?”
“嗯……”库洛里多举着摄像机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在这里呆了好几年的月,再也不是那个对库洛里多言听计从的月,他一把夺过库洛里多的摄像机,在库洛里多惊讶的目光中红了耳朵:“你,你一起去。”
库洛里多的眼神好像看到自家木鱼呆瓜的孩子突然开窍,神奇得不得了。
就在月即将恼羞成怒之前,库洛里多首先动起来,“那视频的事情就拜托了。”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