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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瓷既然提交了报名表,自然也要为进入澜宁艺术团做准备,苦练了半个多月。
以前她只是有天赋,所以舞跳得还不错。
但现在的温瓷不仅仅是有天赋,她还刻苦,不、不仅是刻苦,她甚至拼命…
最后的结果,自然毫无疑问,她通过了层层的筛选和审核,顺利进入了澜宁艺术团。
艺术团正在编排一场大型的群舞《墨染山水》,用优雅的舞姿为观众呈现出一副活灵活现、意境优美的中国水墨画。
而舞蹈的女一号是艺术团的首席舞者,也是温瓷的前辈和老师——秦沣。
秦沣以前就看中了温瓷这苗子,特别想吸纳她进入艺术团,后来好不容易有一次招新的机会,她也通过了选拔,但因为家里出事,也没能进入澜宁艺术团。
这次能再见到温瓷,秦沣特别欣慰,将《墨染山水》里极具表现张力的一段《点墨》独舞给了温瓷。
有了偏爱,就一定会引起嫉妒,尤其是澜宁艺术团这地方。
在这里的姑娘们谁不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佼佼者,论资历,还有不少是团里自己的后备役。
温瓷不过是新来的,凭什么秦沣就更喜欢她,还把《点墨》这段大家都争破头的独舞给了温瓷。
下午训练结束之后,温瓷去冲了澡来到储物间,却发现自己的舞鞋少了一只。
“你们谁拿我的舞鞋了?”
艺术团的女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推搡搡地走出了储物室,以免惹祸上身。
人都走光了,才有个名叫徐晨晨的短发女生,小声对温瓷道:“是段瑾萱啦,我看到她把你的舞鞋扔进外面的垃圾桶了。”
温瓷想起段瑾萱,一个高挑细瘦的女孩,总是对她甩冷白眼,几次跳舞都故意撞她。
她几番都忍她了,没有计较,没想到这女孩变本加厉,竟然偷她的舞鞋,还丢了出去。
温瓷无法咽下这口气,拎着单只舞鞋便要去找段瑾萱理论。
徐晨晨连忙拉住了她:“你还是算了吧,段瑾萱是我们团里最有背景的女生,你惹不起她的。”
“有什么惹不起的?”
“你不知道,她闹走了好些个跟她不和的女孩了,就…家里特别有势力,连秦沣老师都不敢对她说重话的。”
徐晨晨好意提醒,“你不要以卵击石,好不容易进来…就低调做人吧,别和她起争执。”
温瓷总算明白了,什么样的人能这样高调张扬地偷人家的私人财产、直接扔进垃圾桶,能养成这般恶劣的行为的人,肯定是一直被纵容和保护着的。
人在屋檐下,自然也要低头,温瓷明白这个道理。
“你放心,我不找她理论,只想拿回我的鞋。”
“嗯,就在街对面的垃圾桶,我在窗边亲眼看到的,趁着垃圾车还没来,你快去找找。”
“谢谢你。”
温瓷感激地对她道了谢,匆匆走出了艺术团大楼,船过马路来到了对面的垃圾桶。
街对面有许多小吃美食店,这里堆着几个翻盖垃圾桶,也没有垃圾分类,厨余和生活垃圾堆在一起,气味熏人。
温瓷单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战战兢兢地伸进去…犹豫了很久,都没有勇气真的下手去翻找。
她几乎快要干呕了。
顺风顺水的十多年,小公主一样的生活,她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样的罪。
可是这双舞鞋,是她唯一的一双了,前几个月妈妈卖画拿到薪水之后…特意给她买的,价格还不便宜。
哪怕困窘至此,妈妈也总想要给她最好最好的…
温瓷强终于下定了决心,强忍着眼泪,挨个地翻找着垃圾桶。
终于,翻到第三个垃圾桶的时候,在底部终于见到了那只丝绒的黑色舞鞋,可怜兮兮地躺在一堆厨余垃圾里。
看着远处似火的夕阳,她终于绷不住…呛哭了出来。
真的好难受。
……
她拎着鞋狂奔回了艺术大楼,想要冲进洗手间洗涮鞋上和手上的污渍,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傅司白。
男人一身端正的西装,白衬衣紧束着领口,清贵又英俊。
斜阳入窗,他正一个教室一个教室地寻找着温瓷,一转身便看到她愣愣地站在走廊尽头。
“给你打了十个电话,怎么不接?”
男人面带微怒,大步流星朝她走了过来,“还以为你让车撞死了。”
以前温瓷从来不会不接电话,哪怕是练舞,也一定会接的,所以傅司白打了几个未接来电,急得扔下客户,风驰电掣地开着车来找她。
她咕哝道:“怎…怎么可能让车撞死了。”
“没死怎么不接电话。”
“我不接电话也不代表我死了呀,万一我有事呢。”
“任何事,都要接我电话。”
就像他…不管多么重要的场合,都不会漏接她任何一通来电。
温瓷心里闷闷的,也不想和他争辩:“好啦,下次知道了。”
傅司白朝他走了过来,温瓷吓了一跳,拎着脏兮兮的舞鞋连忙后退,惊慌喊道:“你离我远点!”
他皱眉,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没、没怎么,跳了舞身上有味儿。”
“你什么味儿我没闻过。”傅司白仍旧朝她走来,“刚刚被你吓到了,快让男朋友贴贴。”
“别…”
女孩似跟他玩起了捉迷藏,东躲西闪,“你别碰我就是了!我身上脏。”
傅司白看到了她手里脏兮兮的舞鞋,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走到她身边,接过了她的手里的舞鞋,然后用力牵住了她的手——
“我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