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
歇斯底里地咆哮,震开脚下一片散落的白雪。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连尘埃都为之哀泣,白司离的墨发一丝一丝吹散开来,微微颤抖的嘴唇,就连呼吸一下仿佛也要费劲力气。他惨烈至极地笑起来,笑声慎人让人望而却步。
“是我害了她,我伤了她的心,我死不足惜。我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居然这样对她……我没有认出那个小狐狸是她,没有认出红梅是她。她明明就在我面前,可我却还要将她生生推开。”
白司离破碎的笑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话音,在风雪中失了尾音,世间一下子没了任何声音,却仿佛听得见心在一点一点滴血,“她为谁白了头,是谁将她的容颜尽毁,她到底受了多少我不知道的苦。而我,我居然丢下了她。她一定恨我,一定很恨我。为什么……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我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我没有将她认出来,我没有,我没有……我宁愿受折磨的人是我,宁愿白头毁容的是我,如果要死,宁愿死的人是我!”
喉咙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点点洒在纯白的雪地里。
白司离皱紧眉头,却仍是疯了一般,仰头大笑。
“玄赐!”
纤云怅然若失地想要跑过去,拉住他想要看看他怎么样。
“不要碰我!”白司离当下离她一尺远,他瞪着她,一字一句,“我嫌你脏。而且,你不配叫这个名字,你在我面前,只会让我想要杀了你。”
心跌进谷底。纤云的手中抓了个空,无尽的失去感铺天盖地地充满她整个身心。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如果不是那一天你利用我来惩罚她对你的真心,我会这样对你吗,你要杀了我你杀啊,我是青丘血狐后裔,你敢杀了我!你,还想再活着见到她吗!”
白司离笑着摇摇头,他根本就没有理她。转眼间,手中已是不知何时从袖中抽出的一把弯刀。
那把弯刀的刀身散发着令人不可逼视的碧光,只是微微一晃,震开脚下大片白雪,一时雪花肆意,惊起三尺开外的枯树落雪簌簌而下。
他生来看着就与手中的那把刀相得益彰。
然后只见纤云恍若见到极其恐惧的画面,她睁大双眸连连后退,仓惶着从唇畔溢出三个字来。
“碧落刀……”
光芒一闪,她甚至根本没有看到白司离是如何迅速逼近,又是如何在霎那间忽然出手,只觉得寒气逼人一直凉到骨子里。甚至有这么一颗觉得命悬一线九死一生,天堂与地狱不就一念之差。
半晌,不见任何声响,纤云不可置信又害怕地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只是天地间白司离一袭冷漠的月牙白的背影。阻隔一切纷扰尘缘。
而他的手中哪里还有碧落刀的影子。
忽然纤云尖叫一声,内心起伏不知是庆幸还是觉得后怕。诚然在她的脚下,是方才被白司离削下的半截墨黑头发。
他的声音飘渺冰冷的就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有生之年别让我再见到你。我怕我无法克制,失去理智,会将你千刀万剐。你都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