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了,“约翰是干什么吃的,他自己还是医生,他都不管你吗?”
“那就睡死了吧。”
舒雅有点赌气。约翰是知道她这是心病,要靠她自己慢慢开解才好得了,所以体贴地不打扰她,杨亚宁凭什么这么诋毁约翰。
当然,她知道自己睡不死。老天爷都还没折磨够她,怎么舍得让她死啊?
她才不是短命鬼。
这辈子是受苦的命,还早着呢。
杨亚宁无言以对!
半晌,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上前,他作势要掀被子将她拖出来,“我送你去医院!”
“别碰我,”舒雅依然是背对着他,紧紧抓着被子往回拉,声音很轻,却带着严厉的拒绝,“不是脏得让你恶心吗,杨总还是别碰我,免得脏了手。”
他的手顿了一下,被子就被她拉回去了,又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杨亚宁:
他要疯!
暮色夜总会那天,他的确是喝多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可他说的难道不都是事实?
是!他自认为没错,可是那一瞬间,看她哭得那般隐忍,自己心里也是难受得不得了。
心里变得很在意很在意。
她若真是那样一个要钱不要脸的女人,她哭什么?
能被慕容君昊包那么长时间,又敢答应他做那种金钱与身体买卖的事,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顺理成章,为什么要哭得让人那么心疼?
她的眼泪,曾经在他心里珍贵无比,掉一颗都心疼。
他想出去的时候,叶优优回来了,神色异常,追问之下,支支吾吾地回答她上了慕容君昊的车!
那会儿整个包厢里的气氛都诡异了,而杨亚宁则面色冷然地离开了暮色。
那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可笑的想法:还真是急着赶下一单!这么迫不及待!
而现在,当她说出那句话,他心里有的不是愤怒,而是那该死的心疼!
他起身,出去了,但却没有走,而是进了厨房,他想做点东西给舒雅吃。在进门的时候,他就看到餐桌上没怎么动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餐。
忽然想起,以前他就是求着舒雅去他家,他做饭给她吃,舒雅都不肯去。他第一次给舒雅做,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煮好一碗清淡又可口的面,杨亚宁端到门口还是有些迟疑,不知道,她待会儿会不会他这碗面都掀了!他知道,她做得到!
但是,他还是端进去了。
“舒雅,起来吃点面吧,你以前最爱吃的香菇鸡蛋面。”杨亚宁低头看她,不自觉地就说了这句话。
一瞬间,舒雅眼眶微微酸涩,眼前的杨亚宁,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温润可亲的样子。可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两天前的那些事情。她又怎还会当他是过去的杨亚宁。
“我不吃,你走吧。”舒雅冷冷地下逐客令。
杨亚宁放下那碗面,坐到了床边:“还是吃点吧,你这样…我很担心!”
舒雅却恼了:“杨总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晚了吗?你还是走吧,我要休息了。”她心想,他现在说这么又有什么意思,先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又来担心她,而且,他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要跟她道歉的意思呢。
杨亚宁却也很倔,他看着舒雅,强硬地说道:“你不吃面,我就不走,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你…”舒雅翻身,皱眉看着他,还真拿他没办法。她现在根本没力气,赶不走她。
恨恨地咬了咬牙,舒雅挣扎着要起身去端那碗面,杨亚宁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拿过枕头让她靠好,然后端过面要喂她。
舒雅却不喜欢他靠太近,她趁着杨亚宁给面吹气的空档,伸手就夺过了碗,然后微微侧身,自己吃了起来。
杨亚宁见她对自己这样疏离,也有些不好意思再坐得离她这么近了。
这才喝下第一口汤,连面条都没碰到,光是闻到就难受得反起了胃的舒雅,终是推开了杨亚宁,趴在床头呕吐起来。
因为肚子里空空地,除了一些苦胆汁,什么都没吐出来。
干呕持续了好几分钟,她像是要把胃都吐出来了,难受得两眼直冒泪水。
而杨亚宁坐在一边愣住,他看着她受罪,一点忙都帮不上!
“不行!送医院!”他强势说道。
舒雅刚吐完一轮,无力地倒回了床上,“不去…”
都躺了两天了,也不在乎再多躺几天。
杨亚宁作势要抱起她,但舒雅一记冷瞪,让他的手僵在了空中,她是真的已经记恨上他了。
就这样僵持了两分钟,舒雅转过视线,淡定地看着他说:“杨总,你何必管我死活?”
她说,即便她死了,也和他没有半分钱关系。
杨亚宁最终还是走了,以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