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龙胎的宝林苏锦都得了恩典,随扈南山行宫。
商霖坐在窗边,托腮看着远处的葳蕤群山,有些无聊。入画吩咐了宫人去收拾带来的行李,自己坐到了商霖身边,“公主。”
商霖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高都尉……还有半个月就要走了。”
一听到“高都尉”三个字商霖就头疼。她还奇怪呢,入画身为贺兰皙的贴身侍女怎么可能不知道高沉和自家公主的关系,却原来贺兰皙离开煜都时受伤太深,跟入画下了死命令,绝不可在她面前再提起“高沉”二字,所以她事前才没有得到警告。
“哦。挺好。”商霖淡淡道。
入画咬唇,“公主真的看开了么?”
“当然。”商霖一脸平静,“入画,我现在是魏国的皇后,和高都尉再无半点可能。我放下了他,你应该感到高兴。”
“是。”入画犹豫了许久,毅然道,“既然公主已经放下了都尉,您便和他说清楚吧。”从袖中抽出一张字条,“这是他让奴婢给您的。”
雪白的笺纸上,是一行雄浑磅礴的隶书:明晚亥时三刻,临渊亭候卿,盼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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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易扬抬头。
“不去。”商霖斩钉截铁,“月夜私会神马的太危险了,我才不要被人抓住这种小辫子。”
“你这么慎重是好事。不过你一天不说清楚,帝国主义的贼心就一天不死啊。”
商霖想想也是,忍不住抱怨道:“都怪在双华亭那天你回来得太快了,不然我当时就能解释一下。”
“现在再解释也行。”易扬道,“还照上回那么办。明天晚上我约高沉吃个饭,你一起,正好暗通个款曲。”
商霖无语。亲自安排自己皇后和旧情人见面,徐彻的帽子都要被您染绿了好么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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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明月高悬,皇帝与高都尉在后山的惠安亭品酒吟诗,风雅得直赛靳阳的名士们。
商霖作为身负重任的女主角,在席上却一直保持了矜持,含笑看着两个男人从古今趣谈聊到山水诗词,用完了一碟蟹粉糕。
“半年不见,公主的口味倒是变了。”高沉忽然道,“你从前最不爱吃这种东西的。”
商霖笑意不变,“从前不喜欢,不代表现在不可以喜欢。”转头看向易扬,情意无限的样子,“本宫从前还不知道自己能嫁给魏皇,不知道诗词里描述的琴瑟和鸣居然是真的……”
易扬等她表白完了之后才握了握她的手,调笑道:“就算喜欢,也不要吃太多了。当心胃里积食,晚上又睡不好。”
这通话说下来,高沉的面色就有些发白。
商霖仿佛没看到一般,转头认真地对他道:“都尉大人,以后请称呼本宫皇后。毕竟这里是魏国,本宫如今最重要的身份,不是燕国的公主,而是魏国的皇后。”
高沉勉强一笑,艰难道:“诺……皇后。”
商霖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自己都觉得自己残忍。不过即使换成真正的贺兰皙,也没有更好的做法了。早在她嫁入魏宫那天,她和高沉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点难过,就好像自己的恋情被人否决了一样。
“从这里看去,山间风光倒是不错。”易扬故技重施,慢悠悠地踱到亭外,把舞台留给他们俩。
而易扬的身影一走远,高沉立刻急切道:“皙儿……”
“都尉,本宫的意思方才已经很清楚了。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还请都尉早日回国,不要让姑母和父皇失望。”商霖严肃道。
“皙儿你别怕,我真的安排得很好。我今晚就可以带你走,只要你……”
“我不会走的。”商霖道,“魏皇是我的夫君,我不会背叛自己的夫君。我们俩就算从前有什么,如今也都过去了。”
高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片刻后情绪忽然有些失控,“我不相信。皙儿,你是怕我出事,所以才说这样的话来逼我放手,对不对?”
“你冷静一点。”商霖见他急了,自己也有些急了。亭子外的宫人虽然都经过了易扬的筛选,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他们看出来的好。这家伙音量再大一点,私语就变广播了!
“皙儿……”
“嗖——”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
“娘娘小心!”
商霖呆呆地望着前方,无数只羽箭破空而来,又快又准又狠,掀动呼呼风声,让她半点动弹不得!
尼玛!这是要把她钉在墙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