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誉眼见烛渊抬手就这么直直的要劈开水池,心下大惊,她已明白这个白面小男人的武器与结气成刃无异,不论威力杀伤力还是速度,都远非一般刀刃所能及,先不论他那气刃能否劈开这坚硬的地面,若是劈开了,这池子低下是姜花她们,必然会伤到她们。
可是烛渊出手的动作极快,龙誉虽想阻拦,却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等着那水池一分为二的形象,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烛渊眼角的余光瞥到龙誉紧握成拳的双手,嘴角轻挑,尽是玩味。
然而龙誉没有瞧见水花飞溅水池断裂的画面,只听轻微一声“咔”的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池子里那朵足以容一人坐在上面的琉璃莲花座裂成了两半,落到了池底。
与此同时,宽敞的厅子东北角传来低低沉沉的隆隆声。
“阿妹,瞧你紧张得,也不知道高看了我这指间的力量能劈开这坚硬的地面,还是小看了我的能力会让我这指间的力量伤了你想要救的人。”烛渊轻轻摇头,笑道,“难道阿妹没有瞧出那朵莲座就是机关么?何必我再大费周章劈了这地呢,看来阿妹的脑子需要补补。”
此刻的龙誉哪里听得进烛渊的唠叨,也不管他说些什么,只迅速地冲到了厅子的东北角,一脚踹开那紧闭的房门,冲了进去。
龙誉冲到东北角的屋子里后,烛渊盈着浅笑却让人害怕不已的眼神在身旁众人的面上慢慢逡巡而过,吓得他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哆哆嗦嗦。
“各位怎么突然间又有了胆子?难道各位还没有看清,你们手中的废铁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么?”烛渊平平淡淡的语气没有丝毫狂傲,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满满的鄙夷,就好像他高兴,眼前的人他就大发慈悲放过他们一命,他若不高兴,他就立刻让他们离开这个人世。
“我,我等就算打不过你,也,也不会任由你拿捏!”突然有一人抖抖擞擞地大声喊道,颤抖的话,惧意占了十分之九,底气却是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呵呵,那我就让你们准备准备,我想与那边角落里的姑娘们说上几句话。”对于对方的话,烛渊像是听笑话一般,瞧也未瞧对方一眼,抽开了踩在红衣男子背上的脚,朝瑟缩在角落里已然昏厥过去的姑娘们走了过去,边走边道,“若是你们自信能从我身后取我性命,只管来便是,这些姑娘的命你们也不用担心,你们还在前头呢,我还不至于向女人下杀手,不过瞧你们一个个懦夫的模样,此刻应当都是惦记着自己的性命,哪里会管这些姑娘的死活呢?”
烛渊像是自言自语,将自己的背部完完全全地敞在敌人面前,那手里握着武器的,均看着烛渊的背影狠狠咽了口唾沫,手中的武器却始终抬不起不来,更枉论向烛渊刺去,所有人的模样,倒是与烛渊所说的话相差无几——懦夫。
烛渊慢慢走近那些还在昏迷不醒的姑娘们,蹲下身,微转手腕,姑娘们只觉有一阵狠烈的风从她们的脸颊前刮过,于是便在脸部传来的刺痛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蹲在她们面前的苗族男子,看到他肩上那浑身如血般的大蝎子,吓得险些又要昏过去,有些则是张大了嘴想要喊叫,然而却因内心的极度恐惧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明明是那么俊美的男人,是她们所见过的所有男人都无法匹及的美,美得她们没有一人找得出词语来形容,可是这么美的一个男人却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一般,眉眼盈笑,却是真正的无常鬼。
正如她们没有见过这么美得无法形容的男人一般,她们没有见过面带微笑却可怖得无法形容的男人。
“嘘……”烛渊将修长的食指放到唇边,轻声道,“聪明的话,就别叫,我说过我不喜欢吵吵嚷嚷。”
“你你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有姑娘瑟瑟发抖地问道,只是一句话,却像是用尽她全身的气力,艰难,恐惧,颤抖。
“做什么?”烛渊微微一笑,很美,却让姑娘们害怕得将身子缩得更紧,“放心,我从不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中原女人也不例外,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的性命,我呢,不过是给你们机会赶紧逃命,我可保不准我那可爱的阿妹待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男子柔声的话语落到每一个姑娘耳里,都让她们惊骇得心惊肉跳,身子都止不住地发抖。
“好了,现在开始逃吧,使出你们最大的力气狂奔。”烛渊说完,慢慢站起身。
突然有女子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噌地站起了身,整个身子抖得好比筛糠一般,惶恐无比地望着烛渊,从她的眼底瞧得出她已做好了逃的准备。
“去吧,都逃命去吧,记着,都安静地离开,不要吵。”烛渊耐心地叮嘱着,嘴角的笑容诡异得瘆人。
姑娘们迈开颤抖不已的双腿,如疯了一般夺门而去,仿佛她们身后有十万只恶鬼在追着她们,不,是比这还可怕。
在厅子里的男人们听见了烛渊的话,看到疯了一般逃命的姑娘们,只觉双腿颤得更厉害了,有几人似是终于忍受不住这种诡异的折磨,惊恐地摇着头往后退了几步,而后转身也想要逃!
然而他们还未来得及转身,陡然间只觉自己的膝盖被刀劈了一般,直直跪到了地上!
“我只说了女人可以逃,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跑什么呢?”此时烛渊已是转过身面对着众人,右手抬在眼前,五指慢慢动着,只是随着他的五指稍动一分,那几名想要逃的男人双膝传来的剧痛就多一分,仿佛有人在那被劈开的伤口上用匕首一刀一刀慢慢剌着,不断有血水从他们已然能看见膝盖骨的血口子上留下,厅子里的血滩,又多了几处。
“大,大侠饶命!”有人终于屈服在恐惧、折磨与死亡的脚下,扔了手中的武器,心里再也没有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大道理,“扑通”一声向烛渊跪了下来!
“啧啧,自来中原极少有人将我们苗人当人看,临渊城又是将我们苗人当畜生看,不料也会有人向他们眼里的畜生下跪求饶,当真是惊天奇闻。”烛渊看着那纷纷在他面前下跪的人,啧啧叹道,悠然的语气听不出是赞赏是惋惜还是鄙夷,“若是一见到我的时候就这么做的话,或许我会让你们离开,只是现在不行了,你们若走,待会拿谁来给我那可爱的阿妹泄愤?我还不想委屈了自己。”
“大侠!大侠!求求你放过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们今夜不过是来看热闹而已!与羽鹰帮没有任何联系!”磕头声在继续,求饶声在继续,烛渊无动于衷,只是扭头看向厅子中央的水池。
只见那前一刻还是清澈的池水,此一刻正在慢慢被血色染红,由下而上,在水中蔓延得迅速,烛渊眸子里的寒意多了一分,笑意也更甚一分。
“那么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是无辜的吗?”正当此时,龙誉冰冷的声音从厅子东北角响起,那冰冷里含着浓浓的恨意,还有,可怕的杀意。
龙誉踩着重重的脚步慢慢朝众人走来,那从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使得这个盛夏的夜晚如坠冰天雪地,那些前一刻还在磕头求饶的男人也被龙誉身上迸发出的杀意震住了,还维持着将头磕到一半的姿势,面色苍白地看着龙誉。
他们想回答,是,他们是无辜的,可是一时之间他们竟谁也开不了口,所有的话仿佛都被龙誉身上的杀气堵在了喉咙口,怕是一出口他们便会被碎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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