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知道五毒教人人敬仰的大祭司为了她一而再地离开二十年未曾离开过的圣山。
也正因为如此,他不能再这样在她生命里消失,他必须出现,可是他没有想到,他最在乎的她,最在乎的,已经不再是他。
而他埋藏了十年的谎言,终究是要戳破,却没想到,竟是由他人之口说出,而且,还是她心中最在乎的那个人。
白雎的沉默让龙誉的心更疼,嘴上的笑更凄凉了一分,声音不可控制地颤抖,“那我现在只想问小哥哥一件事,小哥哥,你真的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吗?”
她想听到他亲口说出的答案,她想要他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这样即便他是中原人,也仅是个与中原武林无关与苗疆无恩怨的中原人,她或许能勉强接受。
“阿誉,我……”白雎左手紧抓着胸前衣襟,俊逸的眉紧紧皱着,第一次觉得面对他最念想的人,双唇沉重得难以张开。
与此同时,站在龙誉身后一直沉默冷观的烛渊眼眸微微眯起,凌厉寒意并起。
“少主!”墨衣紧张的声音在不远处的月门响起,在看到满园凌乱时,将手中长剑紧紧握住,往白雎的方向飞奔,烛渊微微抬手,尚未有任何动作。
“小哥哥,我懂了。”听着墨衣蓦然响起的惊呼,龙誉的双肩猛地一颤,微微昂头凄然笑了笑,再低下头时,已是站到了烛渊身侧,紧紧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看着白雎的目光,已然变得只剩平静,“既然如此,我就要在此和小哥哥道别了。”
“白公子,苦情戏演完了?”烛渊被龙誉这坦然一握而露出微微一笑,并未反握龙誉的手,只是将自己捂在肚腹上的右手抬起,笑道,“那我便带我的阿妹走了。”
“还忘了说,白公子苦情戏演得不错,不枉我千里迢迢来扬州一趟,这路怪不好找的。”烛渊还在玩笑说,使得沉浸在深深悲伤中的龙誉黑了一脸,将他手用最大力气握着,咬牙压低声音道,“阿哥再这么废话多多,小心回不到苗疆。”
“那——阿妹把我背回去?”烛渊微微挑眉,笑意更甚,仿佛感觉不到丝毫肚腹上血窟窿带给他的痛楚一般,也不在意他身处何处,仍旧如寻常一般玩笑。
龙誉赏给他一记瞪眼,烛渊笑得笑得像无赖。
白雎心痛窒息。
“五毒妖人!休要在我中原地盘上目中无人!”墨衣被烛渊一副毫无所谓的模样激怒,心知此刻白雎心中定是煎熬痛苦,更是怒不可遏。
烛渊看着墨衣,冷冷而笑。
“你们走不掉的。”白雎将手中长剑微微一抖,暂时收了眼中的悲痛,静静地与烛渊对视,而后看向龙誉,仍旧温和道,“阿誉,我不会让你走的。”
龙誉心尖一颤,伴着握着烛渊的手也微微一颤。
“那便要看白公子能否留得住我与我的阿妹。”烛渊早已注意到随在墨衣身后将这整个观园包拢的暗中力量,勾唇反讽,“又或者说,看看中原武学与我苗疆蛊毒相比,究竟谁胜谁负。”
一瞬之间,龙誉心口突突而跳。
“阿妹,眠蛊在召唤你我了。”烛渊声音低沉,蓦地反握住龙誉的手,将右手冰冷的五指并拢在一起,轻放心口上,“阿妹若是对自己那青梅竹马出不了手,我便大发慈悲让你只是看着就好。”
白雎手中软剑已然举起。
烛渊轻按在心口的手朝上画出一个弧度,手臂回到与肩平齐处,冷笑,“眠蛊之力,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幸见识的。”
话音落,剑光起,五指动,园子四周黑影倏动。
小小的园子,顿时织就出一张黑色的天罗地网。
天下杀手阁——白阁,杀力震惊天下,也并非虚传。
龙誉始终对白雎下不去手,而白阁的杀手也始终只是将刀锋剑刃指向烛渊,虽然白雎有事先言明不可伤害龙誉,但烛渊要挥发出眠蛊的威力必须执龙誉之手,因为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动用眠蛊之力,还未能达到运控自如,然尽管如此,白阁杀手亦能毫无阻碍地直取烛渊这个目标,也因为烛渊虽一举一动都牵着龙誉,却并未将她当做护盾,而是每一个举动都将她挪转至不受攻击之处。
龙誉第一次见识到眠蛊之力,中蛊之人,竟是即刻变敌为友,倒戈相对!
白雎亦是深深震惊。
然,眠蛊的力量即便再强大,倘若宿主身有不支,亦发挥不出其威力。
白阁杀手已有一半因蛊成友,然,烛渊嘴角已开始有血色沁出。
龙誉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手不是冰冷,而是灼热得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