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放回暗格中。
待独空做完这一切再坐下时,茶水已经咕咚咕咚冒着泡,揭了壶盖,用长柄木勺搅了搅,茶香即刻四溢。
自独空说了台凯二字之后,龙誉发觉自己有些抬不起眸,有些不敢看独空平平淡淡的面容,她不是凶手,整个台凯却因她而毁,她始终是台凯的罪人,那个小阿妹骂的没有错,是她将不幸带给了台凯,除了找到那个幕后之人,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弥补她带给台凯的灾难。
“有时候,不是你不惹灾难,灾难便不会找上你。”独空倒了一碗香酽的茶水,双手捧起递给龙誉,“台凯的命运如此,是早已注定的事情,说来,圣蝎使是台凯的恩人,又何必如此自责?命运该来时,谁也无法阻止。”
龙誉抬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独空,试图在他眼里寻找丝毫虚假与安慰之意,然而,没有,不管是虚假还是安慰,都没有,他依旧是一副温温淡淡的神情。
龙誉接过陶碗,看着青绿茶汁中自己的倒影,手紧紧握着陶碗,几乎要将其捏碎,眼神凛凛,“我不会让大伙白死的,不会。”
独空缄默不语,捧起陶碗,慢慢饮茶。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良久,龙誉捧着陶碗,直视独空,打破沉默。
独空看了龙誉片刻,似乎在琢磨她要收回的究竟是哪句话,淡淡一笑,“其实圣蝎使说得无错,我的确又孬又懦弱,软绵绵连一把刀都握不稳,这是事实。”
“这句话你已经重复第二次了。”龙誉盯着独空的眼睛,“大巫师在乎那个蛮不讲理的公主讲的话?”
独空的手微微一颤,陶碗中的茶水险些溢出,虽很快恢复自然,龙誉却已瞧得清楚,不再就这个问题往下,毕竟她与他素不相识,今夜能对坐饮茶,也不过是巧合,但是她心下却还是忍不住为其叹一口气,不值得。
“我想我应该走了,多谢大巫师的热茶相待,让我这身子暖和了不少。”龙誉说完,欲站起身。
“圣蝎使且慢。”独空叫住了龙誉,龙誉平静看他,他才继续道,“圣蝎使来到王都已经将近一月,如今天是愈来愈冷,这雪,只怕还会下得更大,独空觉得,圣蝎使还是回圣山去吧。”
“你知道我早就潜伏于王都?”龙誉再一次惊讶,对独空刮目相看,然而眼神却是顿时变得冷冽,声音也变得冷冷的,“圣山的事,大巫师也要管吗?”
王都周围以及王都内部有尸人出现,并且数量不少,苗王似乎有将大批苗民进奉给都督府和都护府当奴隶的打算,由他们方才的谈话,苗疆更有长安随时会再次出兵的危险,她必须要知道其中更详尽的事她才能返回圣山,否则等于弃整个苗疆于不顾。
还有方才他们所说的都护府人倒马死的情况,她也要去看看,究竟是否五毒圣教所为,若是,因由何在?若不是,亦不能让长安的大兵再压一次苗疆,苗疆会毁的!
“不是独空要管,而是独空觉得圣蝎使再留在王都也不会再有任何线索的收获,不如就此回圣山将你探听到的消息一并告知大祭司为好。”独空说完,不知有一句话当不当说,最终还是平静说出口,“风雨欲来之前,独空想,大祭司是希望圣蝎使能在他身边的。”
他等的,抑或说是他们等的那一天,就要来了。
又或者说,整个苗疆一起等的那一天就要来了。
所有的付出,即将结束。
龙誉看着独空,眸光冷沉,并不言语。
独空也不在意,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龙誉,一改温吞吞之态,而是变得严肃非常,“独空此处有一封信,还望龙誉能替独空转交给大祭司。”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听你的话回圣山?”龙誉没有接过独空递来的信,只是冷冷盯着他。
“因为我相信圣蝎使是在乎大祭司的。”就像他在乎你一样。
龙誉抬手,两只手指夹住信,“你我不过第二次见面,你就这么相信我会将这封信送到他手上而不会自己拆了看了扔了?”
“圣蝎使爱苗疆,我相信圣蝎使不会这么做。”
龙誉冷哼一声将信从独空手指拿过,是,他说的没错,即便她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真假,可是单单那一句,她就一定会选择先回圣山。
风雨欲来之前,她要回到他身边,即便她不知道他所说的风雨是什么,也不知他是否信口而出,她此刻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因为这连日大雪,她也觉得着实诡异,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狂风巨浪一般。
龙誉转身走了。
“圣蝎使,雪大,夜黑,独身一人,需小心。”
独空没有挽留她在如此冰雪寒天夜留下,而是似乎话中有话,龙誉没有回头,径自走了。
狂风呼啸着白雪如刀一般扑打在脸上,松涛仿佛鬼哭狼嚎,龙誉踮脚踩在厚厚的雪上,因着狂风与脚尖着力点太绵软,加之夜太黑沉,唯有她怀中一颗拇指甲般大小的夜明珠散着浅浅淡淡的绿光,她的脚步并不快。
她其实可以不急着赶回圣山,因为她已让林蝉蝉带着探听到的消息先行回去,可是在意那个白面小男人,再因着独空这么一说,她就更在意,她觉得自己有些犯贱。
忽然,龙誉感觉到风卷雪飞的松林里有异样,虽不明显,但是她的耳力不会有错。
“妹子,这么大的风雪,这么黑的夜,急急赶路是要回圣山吗?”
风大雪大,女子的声音不甚清晰,在黑暗中却已足够龙誉听得清楚。
------题外话------
今天大叔看啥啥不对,看别人的电驴牌子,叫“宏驹”大叔眼睛不好,看成了“公厕”;然后又看到一辆驴的车牌子叫“尼建”,大叔又看成了“尼玛”,哎,看来大叔老眼很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