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的乾宫,跪在乾宫外,一直跪,跪到死。”
“是。”宫女立刻去办。
以免盛典一事受到影响,甄太后命道:“速宣礼部尚书。”
“是。”
“送甄大小姐回甄宅。”甄太后又关怀备至的道:“每日送一缸冰到甄宅。”
“璀璨谢祖姑母赏。”甄璀璨缓步退至殿外,乘上‘如意宫’的马车时,不由得有些感慨:就算是强大的站在权利之巅,依旧每日草木皆兵,稍不留神将粉身碎骨,有何快乐可言?
刚回到甄宅,甄璀璨便问:“六殿下可还在?”
“一个时辰前离开的。”
甄璀璨拧眉,派人去通知他李洪毅的阴谋,让他尽快想对策?一旦他进了大理寺地牢,李洪毅一定会折磨他,他很难安然无事的出来。
“大小姐,”婆子来报:“御史大夫董文闲董大人正在宅门外,想见您。”
他来得倒是很快,甄璀璨道:“请他到厅堂。”
她径直步入厅堂,命人备好茶水。
远远的,就看到董文闲阔步而来,手提着一个大竹筐。
“董大人顶着酷暑光临寒舍,真是令人惊喜。”甄璀璨微笑着迎到檐下。
董文闲神清气闲宛似松柏,拱手道:“老夫早有心来拜访,只怕太过冒犯,便让女儿先行打了个招呼。”
“董大人请上座。”甄璀璨笑笑,示意婆子奉茶,眼睛若有似无的瞧着他手中拎的竹筐。
董文闲将竹筐摆在桌案上,打开竹盖,取出了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箱,把木箱打开后,直截了当的道:“这是我董家的一片心意,请甄大小姐收下。”
甄璀璨识得这个木箱,正是在甄府时董姨娘拿给她看的。她探头望了望,里面的摆满了值钱的财物,比在甄府看到时,似乎还多了一锭金子。
她笑得灿烂,问:“可有个由头?”
“这些年,董家一直承蒙甄太后的恩泽,感激不已,”董文闲背脊挺直,怎么看都是带着一身正气,“此后,还望能得到甄大小姐的关照,董家必将一心一意的效劳。”
甄璀璨故作惊骇的向后退了一步,被吓到似的,说道:“董大人何出此言?我何德何能被董大人令眼相看,又何来的本事,能让董家为我效劳?”
“甄大小姐应也对甄太后的心思有所领悟。”董文闲目光炯炯,察觉出她略有回避及试探之态,便更为直接。
“不知董大人所指的是?”
“老夫就直言不讳了。”董文闲诚然道:“甄太后执掌皇权多年,已打算废黜当朝皇帝,在寻觅一个‘可靠’的皇子登基为皇取而代之,与此同时,也在寻觅一个‘甄皇后’为她所用,使她能平稳的成为太皇太后,尔后,让甄家能继续掌权。”
甄璀璨本该故作恼怒,指责他不该胡乱揣测甄太后的心思,说出如此大逆不道有违朝纲的狂妄之语,但她没有,她在细细思量他的话,醍醐灌顶,猛得明白了华宗平曾说的:甄太后对你的态度与对任何人都不同。
莫非,她就是甄太后挑选出的‘甄皇后’?
不由得,她颇为不适的眯起眼睛,她内心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母亲报仇雪恨,以及,让自己和胞弟得到甄府嫡长子和嫡长女应有的一切。她清醒的知道,仅凭一己之力,真的难以报仇,何不就借用甄太后的计划,先把仇报了。至于‘甄皇后’的身份,她可从未想过,也不认为自己的归宿是在深宫,终日尔虞我诈。
她浅浅一笑,道:“那么,这位‘可靠’的皇子是?”
董文闲沉思道:“曾经甄太后的所选是二皇子,因李家的缘故,二皇子已薨。此时此刻尚不清晰。”
甄璀璨问:“依你之意,哪位皇子最为合适?”
“老夫不便盲加推测,全凭甄太后的决定。”董文闲深谙此道,只有跟当权者的想法一致,才能见机行事。就像是他认准了甄璀璨是甄太后所选的‘皇后’,他就立刻示忠。
甄璀璨想了想,问道:“董大人对大理寺彻查金谷客栈一事,有何见解?”
“金谷客栈是百年老店,所定的规矩和店训自是美誉百年,”董文闲知无不言,“只待李洪毅把金谷客栈连根拨起后,甄太后自会为金谷客栈翻案,以告天下。”
“据我所知,金谷客栈一案,李洪毅要牵连六皇子,甄太后已批准彻查。”甄璀璨故意走露风声。
董文闲稍稍一惊便恢复正色,道:“不出意料。”
“嗯?”
“六皇子必死无疑,到时候,跟二皇子的死一起翻案。”董文闲习以为常的平静。
甄璀璨仿佛是不加思索脱口而出道:“难道六皇子不像是一个‘可靠’的皇子?”
董文闲再次申明道:“是否‘可靠’,全凭甄太后的决定。”
甄璀璨心中一沉,又冷又疼的,为华宗平的安危担忧,要尽快想了办法。她面上一笑,伸手把木箱盖上,把木箱往身边挪挪,收下了财物,也接受他和衷共济的邀请,笑笑道:“董大人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以后我董家上上下下的前程,就由甄大小姐的庇护了。”董文闲终于如释重负的露出笑容,“甄大小姐有何吩咐,我董家也必将效力。”
“多谢董大人的信任。”甄璀璨莞尔一笑,董文闲真的很清楚政权的形势,当年,硬是把嫡长女塞给了甄府当姨娘,就是为了表示忠心。如今,再次表忠心以求安稳。
不过,她暂时可不打算跟董府走得太近,也不打算吩咐董家做任何事,以免自己太过招摇,而使甄太后有所顾忌。况且,像这种见风使舵的人,不是很安全,还不能绝对的信任。
“告辞。”
“慢走,恕不远送。”
董文闲离开后,甄璀璨独自站在窗前,思索着怎么能让华宗平脱离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