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咖啡,在端往会客室的时候,就已经听到那老妇絮絮叨叨说起什么。
“先生,您要的咖啡!”克莱尔故作自然地说完,便将其中的一只咖啡杯放到了老老婆面前,“咖啡,希望您别介意。”
“哦哦,当然!”老妇说完便“嘿嘿嘿”笑起来。
“还有抱歉,这两位都是我的房客,因为会客室只有一间,所以希望您不介意我们在这儿谈一谈戒指的事情。”
“没关系没关系!”老妇说完,福尔摩斯便放下烟斗向她们走来:
“我想我还是在这儿喝咖啡比较好,关于戒指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昨天还称赞赫德森太太的运气真是太好了,竟然会在街上捡到这样名贵的东西。”
克莱尔将脸扭向了福尔摩斯的方向,他坐在椅子上端起咖啡,说话的表情风轻云淡,然而就房东的角度来看,“运气太好”这四个字就足够让她有想捏死侦探的冲动。
——运气太好,以至于要成为晚报实物招领的落款人,某人棋局上的一颗棋子。
“不过赫德森太太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才会在报纸上登了失物招领。”福尔摩斯接着说道。
“……”克莱尔听完默默扭回了头,面前的老太婆弯了弯下垂的嘴角,但看上依然很丑陋:
“是啊!我想今天,我的女儿萨利一定会开心疯了!这是她结婚时的金戒指,她是去年这个时候结的婚,她丈夫是一条英国船上的船员。要是他回来发现她丢了戒指,我真无法想象他会怎样发脾气呢。他这人平时就是个急脾气,尤其是喝了酒后就更加急躁了。对不起,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她去看马戏,是和……” 1老太婆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而克莱尔则终于从身上摸出来了那枚戒指,然后亮到了老妇面前:
“这是她的戒指吗?”
“感谢上帝!”老太婆大叫起来,“今晚萨利会要高兴死了!这就是她丢的戒指!”
克莱尔皱了下眉心,说实话直到刚才为止,她都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一个连走路都很困难的老太太,怎么会和这枚罪恶的戒指联系上?她甚至设想,也许是另一个丢了戒指的人来到这儿,也许当自己把戒指拿到她面前,她就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迅速离开这儿。
但现在,她一口咬定自己手中的戒指就是她的,这到底是一个绝妙的巧合,还是阴谋丛生的真相?克莱尔不知道,甚至现在的她,有些混乱。但她还没有忘记侦探嘱咐她的话,所以她立刻拾起茶几上的一支笔:
“您住在哪儿?”
“豪德迪奇路,邓肯街13号。离这儿挺远的。”老太婆很流畅地回答着。
“布里克斯顿路不是在马戏团和豪德迪奇路之间。”福尔摩斯突然说道。
老太婆转过脸,用她那红肿的小眼睛颇为敏锐地看了看福尔摩斯说:
“这位太太刚刚问的是我的地址,萨利住在派肯罕街,梅菲尔德公寓三号。”
克莱尔没有理睬福尔摩斯的半中询问,她只是重新抬起脸,然后看向面前的老太婆继续问道:
“那么您贵姓?”
“我姓索耶,萨利姓丹尼斯,她的丈夫是汤姆丹尼斯。出海时他可是个肯干、正派的小伙子,也是公司再信赖不过的船员,可到了岸上,他又嫖女人,又喝酒的……”2
福尔摩斯朝克莱尔做了个手势,女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打断了还在说着自己事情的老太婆,扬起唇角将那枚戒指递到了她面前:
“这戒指显然是您女儿的,我很高兴将它物归原主。”想是一方面,但克莱尔也像事先约定的,一切都按照侦探所说的去做。
老太婆接过克莱尔手上的戒指,然后将它放进了自己兜里。在说了许多感激的话后,她终于重新缓缓走下楼梯,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贝克街221B。
房内的所有人全部放松下来,全程都用报纸遮好自己脸颊的华生此刻也终于把报纸放下,然后看向房东他们的方向。
福尔摩斯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动作迅速地将外套、帽子全部穿好,在克莱尔还未来得及询问什么时候,他却弯起眼角笑眯眯地看向她和华生:
“我要去跟踪她,她一定是凶手的同伙,昨晚的事情让我愈加确定了这一点。”
“哎?”克莱尔反问了一句。
“还有,如果想知道故事的后续,不妨喝杯咖啡先别睡,等我回来!”他说着扬起唇角,当那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公寓门外时,只留克莱尔与华生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