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房,蓦地紧颤,无论她再不忍,终究要面对。张开口,却是答非所问:“几点了?”
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安德列亚更加心生不舍:“四点二十。”
“我送你去机场吧。”
“……好。”不知为何,钟爱的心事重重惹得安德列亚也惴惴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偏偏钟爱又什么也没说。
计程车一路疾驶,载着两颗沉重的心奔向他们分离的机场。机场大厅,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彼此相错,成为对方的过客,茫茫人海,究竟哪一个才是他们生命中的良人?
看时间尚早,安德列亚看着二楼的咖啡厅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钟爱:“累了吗?上去坐一会儿?”
“好。”无论她有怎样的不忍,有如何的不舍,一切,终究要结束。
二楼咖啡厅,一排排的浅色单人圆形沙发错落有致,藕荷色的缦帘间或垂落其中,将诸多座位分隔成若干个相对独立的区域,缦帘在顶端射灯的照耀下展现着独有的美艳瑰丽,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神秘诱惑。
避开三三两两的零星客人,钟爱两人寻了处接近里端的靠窗位置,待侍者送上两杯Ristretto后,回荡在他们周围的只有老爹低沉沙哑的歌喉。
见钟爱低头不语,安德列亚拉着她放在桌间的手:“爱丽莎,不要不开心,一年,很快就会过去……”
眼睛垂向面前泛着泡沫的白色瓷杯,氤氲升腾的热气直达钟爱的眼底。一年,说长很长,说短很短,可一年以后的她,早已不是当初的爱丽莎……
似用尽全身的力气,钟爱才将憋在胸口的,压得她窒息了整整一天的那句话艰难地挤上来:“安德列亚,我们分手吧……”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贯沉稳的安德列亚声调猛然变高:“爱丽莎,你在说什么?”
心,疼到不敢呼吸,可一切,不能不继续:“对不起……我不能再爱你……”
含在大掌中的双手被用力的握紧,安德列亚的声音隐隐在颤抖:“你怎么了?爱丽莎?为什么要这么说?”
眼前的咖啡杯已经模糊得只剩一团虚幻的光影,随后,两滴泪珠垂落其间。安德列亚,对不起,我是这样的不忍伤害你,对不起,我是这样的不舍离开你,对不起,我给了你希望又让你失望,对不起,你给予我的那么多我却无法回报你……
“爱丽莎,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头顶安德列亚悲怆痛苦的追问,只换得钟爱面前褐色的咖啡被雨滴般的泪珠溅起一阵一阵的波纹,以及她难以抑制的哽咽回复:“对不起……”
“你是因为一年的分离对我没有信心吗?爱丽莎,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根本不要有这种担心……”
“不是的,安德列亚,跟你没有关系……是我,是我根本不配你付出的那么多……”不是想要离开你,是没有资格拥有你,不是不想再爱你,而是已经出卖的身体又怎能亵渎你?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是不是你回国的这五天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做出这个决定?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一切,无论怎么样,你都有我……”安德列亚蔚蓝的眼底猩红一片,就象是沸腾的海洋有火焰在燃烧。
苦涩的泪淌落脸颊钟爱已顾不上,就象苦涩的经历再多她也必须去面对,安德列亚越是这样,她越不舍,可是他是这么好,她又怎么可以蹉跎浪费虚度他的时间感情精力不放手?
抬起头,钟爱哽咽的声音让人心酸,噙满悲伤的眼睛让人心碎:“听我说,安德列亚,什么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忘记我,重新找一个值得你爱的女人……”
面前的钟爱明明难过悲伤不舍,却仍坚持要离开自己,痛苦到极端的安德列亚更加不肯放手:“……你不肯说,好,我不问……可无论是什么原因,爱丽莎,你都不要这么残忍,你不要让我找其他女人……我说过,我不是轻易动心的人,更不会轻易放弃,你也说过,等你重回罗马,我们就在一起……既然你决定留在国内一年,那我等着你,等一年以后你重回罗马,等着你履行你的诺言,等着我们重新在一起……”
无声的啜泣终于演变成控制不住的低低呜咽,安德列亚,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么痴情,你怎么可以让我欠你那么多……
大脑因痛哭缺氧而开始眩晕,可钟爱已经顾不上,将被握在安德列亚掌中的手努力抽回,她流着眼泪告别:“安德列亚,不要再想着我,也不要那么做,否则,我会更加不安,更加自责……我走了,你一定要……珍重!……”说罢,钟爱踉跄的起身,悲别这个将她刚刚萌芽的爱全部抹杀的地方。
随着手中柔软的抽离,失魂落魄的安德列亚呆坐在原处不动,面前朝思暮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留在这里的,只有低沉伤感的旋律,萦绕在周围无法散去的悲伤气息,以及掺杂着苦涩泪水的凉透咖啡……
片刻之后,钟爱适才所坐的沙发后面的缦帘另一端传来突兀的音乐铃声,欢快的曲风与这里刚刚的悲苦极不应景,所幸铃声响起没有多久便被一个年青的男音取代:“喂……好……”
短暂的通话结束之后,再度传出的年青男音带有十成的恭敬:“董事长,张凯来电话说临时交通管制刚刚结束,他已在楼下等候。”
缦帘的背后不见有人回应,直到又过了半响,才传来另一个低沉冷漠的,疑似在打电话的声音:“你在哪儿?”
PS:很抱歉,昨晚没有码完,刚刚完成,顺便弱弱的问一句,我可不可以把男主换成安德列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