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真是非常……非常……调皮……”姽婳的身形一晃又到了苍魇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提到了半空,血立刻点点滴滴的顺着他的手脚蜿蜒滴落。
苍魇只觉得身体一轻,头发根里痛得厉害却哑着嗓子笑起来:“哈哈……”
“臭小子你笑什么?”
“你不是想要好看的头颅吗?我死得那么惨,放在架子上一定很煞风景。”
“头颅倒不急,你上次使的什么招数居然把我的修为吸去了,害我白白损失几十年修炼来的真元。把真元先给我还回来,你若还了……姐姐可以考虑让你死得好看点。”姽婳媚笑着抚摸他的脸,“不是你的东西,你用着心安吗?”
“那些脸都不是你的,你……你不也心安理得的用着?”姽婳若能把真元收回去早就动手了,何必还要跟他讨价还价。
姽婳光滑的面具上没有本来的表情,只听得出愠怒的声音:“臭小子,你找死!”
苍魇直接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明白,吸取真元的法门是玄清自创的,他即使想还都不知道怎么还。
“姽婳,住手。”旁边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一正一反两个身子,两张死人般铁青的脸。
黑白骨。
姽婳身上一直有股凌驾于妖魔之上的可怕邪气。
但黑白骨没有。
他的存在就是彻底的无。
苍魇真想不到在这种时候救他的居然是僵尸一样无相无常没有丝毫感情的黑白骨。
有那么一瞬间苍魇真想去抱他大腿。
两张脸同时冒出这么一句话:“鬼王吩咐,要活的。”
这一瞬间,苍魇就想直接一剑劈了他。
“去!这不是还有气么!”姽婳没好气的把苍魇扔给黑白骨。
黑白骨顺手接过来,就跟扛麻袋一样甩到肩上。
“轻点!”苍魇一声惨叫,“大哥你手下留情啊……你再重点我就真的没气了……”
黑白骨还是一言不发,直接提气飞起来。
耳畔风声呼呼,恰似腾云驾雾。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走了多远。
风吹云动,月影一时昏暗一时清明。
半停着一顶华丽的艳红步辇,四面的纱帷在风里呼啦啦的招展,就像一团烈焰在月光下肆意的燃烧。
步辇四角坠着古怪的灰白色铃铛,随风摇晃时发出骨头相击的低沉声响,两根横杆之下分明没有人托举,那顶步辇却就那么轻飘飘的浮在离地三尺高的地方。
风不断掀动着艳红纱帷上超度亡者的经文,像亡者不甘的怨念。
苍魇喘不过气,五脏六腑之间的痛楚一时间好像都变得不再鲜明,一切都沉入梦里。
就像无数个夜里不断重复着的梦魇又出现了。
但这次却是噩梦成真。
“咳咳咳……”还没说话,步辇里的人先猛烈的咳了一阵,“你叫什么名字?”
和梦里一模一样的声音。
风过云动落花扑窗般温和淡漠,淡得听不出丝毫感情,只是语声轻灵恍若少年。
就是这个声音,在无数个惊惧恐怖的噩梦里,吐出最冷酷的字眼:“杀了他。”
“鬼王在问你话!再装死,小心姐姐让你真死!”姽婳上前一把抓住苍魇的头发。
苍魇只好仰着头望着那顶步辇艰难的喘息:“你这么费神抓我来,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吗?哈哈……咳咳……”
苍魇笑了两声,却被反涌回来的血呛住了。
鬼王。
这个人就是鬼王倪戬。
群鬼之王。
“说得好。”倪戬每一阵咳嗽声都带着轻轻的喘息,好像真的病得不轻,“水月洞天与鬼王宗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三番四次与鬼王宗作对?”
倪戬一问,苍魇立刻就想明白了。
血鬼降是鬼王宗饲养的,全视之眼失窃和东村的屠杀自然也出自鬼王宗的手笔。
“姽婳借脸,你就冲昆仑借眼,冲凤凰山东村借命,鬼王宗上下果然都是一般风气,上梁不正下梁歪。”
“臭小子!你还敢胡说,不要命了!”姽婳手上一紧,苍魇只觉得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
“你们的目的不就是杀了我吗?要杀就杀,不必多言。”
“若是要杀你,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哦,如果你不打算杀我,咳咳……不如让这位没脸姐姐放手,咱们慢慢……慢慢聊。”
“好,这么说话确是不便。”步辇中的人轻轻笑出声来,“姽婳,放开他。”
“是。”姽婳果然乖乖的放了手。
这个鬼王倪戬看起来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姽婳和黑白骨都那么怕他,那他一定比这两个怪物更加可怕。
“你若不想说也无妨,料想诀尘衣也不想得罪鬼王宗。十七八岁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的年少轻狂。”倪戬冷笑,“只要你好好回答我下一个问题,我可以放过你。”
“问题?你要问我什么?”苍魇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问仙就藏在裙子下面。
此时倪戬若和他要全视之眼,只怕不给也不行了。
“夏青城,他是不是还活着?”
“夏……夏青城?”想不到这个问题跟全视之眼竟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苍魇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倪戬的声音淡得听不出丝毫感情:“对,诀尘衣的师弟夏青城。”
“师叔当然是死了,师父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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