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傲雪的背影,由心的一阵愤怒烦躁。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破小子!去商号明明是越泽提的,要撒气找自己大哥撒去啊,凭什么在这儿对她二哥冷嘲热讽的,能不能喝酒关他P事!再说了,好歹她二哥是哥哥,他充其量就是个妹夫,他可有辈份之分?二来她二哥也是客人,他懂不懂礼数?真是可恶,没大没小的东西。
“阿妹,一点小事,莫因这个跟他吵。”敏珠一边走,还一边不放心的嘱咐珍珠。其实他虽然面子上有点干,心里还是高兴的,傲雪越反应的激烈,说明他越在乎阿妹。
珍珠就无奈了,唉,看,自家这二哥就是人好。
扶二哥去了翔宇的房间。翔宇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加上他不经常回来住,所以婆婆这样安排吧。当然,靖影的房间也非常干净,只是,那个人有洁癖,谁敢动他的床?
安顿好二哥,珍珠就踩着轻松愉快的脚步,上楼回房了。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曲儿,别提心里有多开心了。明天,明天……明天快来吧!
然,她前脚刚踏进房门,就察觉到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很快,她暗道不妙,回头之迹,就见一个纤长的人影飘进门来,长臂一揽将她搂在怀中,顺势拖进房间,等珍珠回过神来,他已关上了房门,屋子里一片漆黑。
什么也看不见,唯听得两人急促的呼吸。
“……你……怎么来了?”珍珠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还刻意往后又退了一步,却不期然坐到了床上,她恼怒地站起来,紧张的看着暗影里的人。
傲雪也没有像她防备的那样无赖,反而淡定的缓步走向桌子前,动作自然的点着了灯。啪的一下,火光噌地窜起,照亮了两人俊秀的脸庞。傲雪转过身来,盈盈笑的脸隐在暗光里,“珍珠,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很受伤。”
珍珠闷闷地收回视线。
傲雪轻轻一笑,施施然坐到了床上,眼角眉梢都带了点醉意,赶走了平时看起来的那份稚气,增加了几分风流劲,“我是你的丈夫,怎么,我不能来吗?”
“……”珍珠憋着气别开了脸,没吭声。没什么好吭的。
“我这是给你挣面子呀珍珠。”傲雪身子一斜,倚到床头,看起来懒洋洋的,“你二哥可是看着呢。”
“我二哥才不会管这份闲心。”珍珠气呼呼地道。其实她也只是嘴上硬,心里可虚得很。傲雪说的有道理,二哥那么关心她的幸福,一定会悄悄的注意着他们的关系,就像她在娘家那时候一样。
“呵呵,别硬撑了。”傲雪流转着眸光瞅着她,笑得忒招人恨,“你明天都要走了,我若今晚不来,你二哥一定会觉得我不疼爱你。”
珍珠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说什么。
傲雪悄悄注视着她的神情,眼神一点一点发冷,笑容却依然很灿烂,“你别担心,我就是在这儿睡觉而已。”
珍珠惊疑的看向他,他正淡淡的收回视线,垂下头去解自己的衣裳。
他这是啥意思?只在这儿睡觉?不……难为她么?当真?珍珠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那边,傲雪已裉去了外衫,看起来有些疲惫的上了床,看也未看她,自顾自的钻进了被窝。
珍珠心提了起来,纵是他现在冷冷淡淡,她也不想放下心来,这家伙心口不一,而且厚颜无耻,根本不可信。
屋子里除了灯光忽明忽暗,就是一片死寂。久久的,珍珠呆坐在床边,什么也没做。
傲雪也很奇怪,居然自躺下后只翻了个身,脸朝里的睡熟了。听到他轻微均匀的呼吸声,珍珠揪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虽然他睡着了,她也不敢在他身边睡,可是她也不能就这么坐一夜啊,受不了的。怎么办……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静。
珍珠慢慢的支撑不住,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了,哀怨的扭头看了看那没心没肺的小崽子,她实在无法,只慢蹑手蹑脚的裉了外袍,坐到床尾,把被子与他的隔开,新弄了被窝,悄悄钻了进去。纵是这样,她又提着精神注意着里侧的傲雪,好久都不敢动一动,生怕惊醒他,然,又这般僵持了好一阵儿,世界依然只有僻静,于是,珍珠终于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渐渐均匀……
睡得很轻,许是太兴奋又太担心的缘故,她总是忽然间睁开眼睛,在黑夜里静呆几秒后,无异样,便再一次睡着。反复了好几次,终于,在近天明时分,沉沉睡去。
远外传来一声声高亢的鸡叫,灰白的光线从窗口脆弱的照进来。
珍珠熟睡的脸,如婴儿般恬静柔软。
幽幽转醒的傲雪,迷离的睁着眼睛游移了一会儿,轻轻的欠起身子,目光深邃的看向了珍珠。
被疲乏折腾够了的珍珠,此时正睡得香甜无比,去商号啊傲雪啊神马的现在都靠不上边,睡觉才是“老大”。
直到,胸口感觉有一只纤长却有力的手在抚摸着自己,珍珠费力的拉回沉睡的思绪,努力地想让自己清醒,不等睁开眼,她抬起了手,下意识的想去推开那个讨厌的家伙。
然,手刚抬起,就被一只手捉住了。
她这才蓦地清醒,惊恐的睁眼,看清了头顶上那张清俊张扬的小脸,她怒目横眉,正想出口训斥,他却开口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在商号的时候,一定要想想我。”
珍珠挑了挑眉,一时有点懵懂。
傲雪的神色幽怨了,嘴角有点苦涩,“不需要思念,只要想一想我,不要忘了还有个我。”
珍珠心口一滞,心中刮进了一股酸酸的风。
他是真是假,有几分真有几分假?猜的她很累,她也不想猜,无奈他总这般不上不下的,她竟然不知道要如何与他相处。今后,他还是她的丈夫吗?在她心里还算是吗?如果算,做妻子的哪能不想丈夫,哪能忘了丈夫?然,若让她在心里当他是丈夫,现在,他还不够格。
傲雪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轻飘飘起身,利落轻松的下了床,拿起衣裳开始穿。
珍珠的睡意也全无了,也迟缓的坐起了身,穿衣。
两人都沉默着。傲雪整好了自己,站在屋门前,回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珍珠与他对视了几秒,便不自觉的错开了眼。
傲雪没有再说话,眼神一点点柔软下来,眼睛里渐渐露出掩不住的失望,他最后轻扯嘴角,似有似无的一笑,然后转身,开了门,大步走了出去。
珍珠紧绷的心松懈了,也感伤了。为什么会感伤呢?好奇怪。
她甩了甩头,不敢多想,赶紧的把鞋子提上,坐到了梳妆台前,细心的打扮起来,就要见着靖影了,就算靖影看不见,她也想在他面前现出最迷人的一面。
等到她下楼,饭做好了,东西备好了,二哥敏珠也早已坐到了厨房。
珍珠觉得很不好意思,她也没有起很晚吧。婆婆是故意的,在她二哥面前表现。可这样,不是显得她懒了?
二哥精神良好,完全没有酒醉后的混浊,酒品不错,她就烦那种喝点猫尿就磨人的人。
“快些吃吧,早出发早到商会,别让越泽和靖影等急了。”婆婆欢欢喜喜地招呼着。
珍珠坐下来后,想了一想,还是困难的问:“……傲雪呢?”
婆婆有些意外的转过头,眼睛里跳跃着惊喜,“傲雪啊,他下楼很早啊,匆忙的吃完就去学堂了。”媳妇儿竟然主动问傲雪呢!这些日子虽然她表面上并未对傲雪冷淡,可是她怎么能看不出媳妇儿并不热心,两人都不在一起住。唉,说起来,她昨天可站在窗前看了好久,直到傲雪进了媳妇儿的房,她这颗心才放下。小夫妻嘛,不是不允许他们有别扭,只要能和好,她这个做长辈的,心就踏实了。
珍珠淡淡笑了笑,没吭声,开始吃饭。
“哦……我也说让他送你来着,可是……你看,那小子说不用了,他估计是不想看着你走,其实阿妈看得出来他心里多舍不得呢。”婆婆说着,坐到了桌前。
珍珠心里动了动,以往婆婆说这种话,她只当是个哄人的,可今天,她多少能体会点。傲雪从她屋里出去时投给她那个深刻的眼神,她没有直视,也深深感觉到了。唉,傲雪不是不好,就是……
敏珠一直没说话,嘴角却难抑喜悦的浅笑。
珍珠看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解释。
饭后,两人将东西准备好,一人骑了一匹马,雄纠纠也是冷清清的出发了。只有婆婆一人相送。不过这些不重要,一想到到太阳落山时,就能看到她的靖影了,她突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策马奔驰在山林中,珍珠心情大好,不停的与敏珠嘻笑追逐,两兄妹欢呼雀跃的,像是被放飞的小鸟。
“二哥,你骑马可不比我!”珍珠听说自己以前骑马骑得好,这会儿又见敏珠跟在她后头,不由骄傲的喊着。
敏珠眯了眯眼,加快了马鞭,“臭丫头,二哥不是不想跟你比赛,小时候我回回让你赢,那是为了哄你不哭,哼,你当二哥真的骑不好?”
“现在呢?呵呵?”珍珠幸福的咯咯笑。啊,现在的生活虽然没有高科技,但是有婆家,娘家,有爱的人,还有哥哥,真好,都是她的亲人,真热闹!
“现在?”敏珠赶上了她,一伸手拉住了她的缰绳,控制住她的速度,“丫头,别玩了,你可是有身孕的,慢一点走。”
珍珠吸了口气,也不得不听他的话,放慢了速度。抬头看看前方,一片茂密的树林,树叶厚厚的铺满地,路上被他们经过扬起了尘土飞扬。这情景可真熟悉啊,多么经典的武打神话片必用景。英雄美人,仗剑于丛林。
“再高兴,也不可着急。”敏珠还在一本正经的教育她,“路途太累会伤着孩子,就算伤不着孩子,你的体力也会消耗不少,这要走到商号,你得几天恢复不过来。告诉你,怀着孩子一定要注意,别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呢……”
珍珠的头都大了,嫌弃地瞅了一眼他骑的白马,道:“骑白马的果然不只有王子,还有唐僧。”
“嗯?唐僧是什么意思?”敏珠一脸纳闷。
“就像你这样,八婆。”珍珠喊完,立即“驾”的一声,跑快了。
“哎!你这臭丫头,你给我慢点!说你呢听到没?刚才二哥说的话你都吃肚子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