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若说真的仗着身份就擅权跋扈,目中无人,又实在不像。
殿上的气氛一时凝滞,空气紧绷,透着让人不安的压抑。
“如果大祭司坚持,那么册立储君的大典就此作罢。”容毓声音平静而冷漠,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显然也并不在乎东陵满朝文武对此会有什么不满,“她不会跪任何人。”
大祭司握着金杖的手微微收紧,看着容毓的目光里透着蚀骨的寒凉,然而他的眼神对于容毓来说没有丝毫杀伤力,也改变不了他的态度。
南曦不会跪。
不跪的原因他们心里都清楚。
这些人没有资格让她下跪,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都不可能。
殿上陷入冗长的死寂。
被激起了愤怒情绪的大臣们此时却无人敢出声,他们好像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在大周摄政王和大祭司两人之间流转,隐隐嗅到了一丝冰冷肃杀之气。
众臣为此感到惊悸。
怎么回事?
大概谁也没有料到,一场册立储君的典礼上居然也会出现如此风波,不因立场分歧,也不因权势而对立,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本该有的礼节?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跪一下就能怎么了?
气氛僵持着。
摄政王不说话,大祭司也不说话。
皇帝陛下眉心微皱,淡淡开口:“朕以为此事应该不由摄政王做主。”
此言一出,朝臣们纷纷躬身行礼:“陛下圣明!”
“紫宸,”皇帝目光落在南曦面上,“你觉得呢?”
南曦微微欠身,嗓音沉静恬淡:“我听容毓的。”
在校场上说情是因为看出了容毓真正的心思,惩罚的重点不在数目多少,而在于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并且他私心里并不愿意让麾下的将士重伤。
所以南曦求情不会拂了容毓的意见。
可此时情况不一样。
容毓的态度很坚决,甚至连他不愿意让她下跪的原因,她大抵也能猜得到,不管这样的举止在东陵文武百官眼中有多大逆不道,有多嚣张跋扈,南曦都知道自己应该与容毓站在统一阵线,无条件地支持他,信任他,哪怕因此而引发不必要的臆测,不满,愤怒,也无所谓。
“大周摄政王今日因为一个本该有的礼节就能指手画脚,意图掌控凤公主的举动,来日等凤公主登基为皇,是不是还要掌控东陵江山社稷,甚至直接谋权篡位?”左侧为首的一个老臣冷着脸说道,语气严厉而强硬,“东陵皇族之事,应该轮不到一个外人在这里——”
“容毓不是外人。”南曦淡淡开口,“他是本宫在大周的夫君,三书六聘,明媒正娶,也是本宫在东陵的驸马,以后的皇夫,若东陵一直当他是外人,那么本宫大概也只能是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