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看到书中的江山大义,看到后世臣民对静华女帝的称颂,看到文臣史官对那个男人行为的记载,被归于“野心勃勃,独揽大权”,唯独对两人的感情,几乎很少提及。
所以四大家族逼宫的举止也冠上了“清君侧”这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她其实是无感的。
看书中的故事,完全像是在看旁人的人生,自己没有身在其中,感受不到主人公当时的心境,甚至不如那场跟容怀瑾初遇的梦境能带给她更清晰的感受。
短短半日时间,南曦自然不可能把整本书看完,但她无意间翻过其中一页,上面是如此记载的:“静华十三年秋,皇夫摄政王身患重疾,太医束手无策,深宫静养数月,终薨于腊月十八,帝哀恸欲绝。”
丹姝十六岁即位,次年为元年,静华十三年就是三十岁。
按着书中记载的年纪来说,容怀瑾比丹姝大了不到一岁,他死后不久,丹姝也崩了。
两人都只活到了三十岁。
还有关键的一句:“静华十三年冬,摄政王薨;次年正月,帝龙体违和,日渐衰弱,崩于三月初九,享年三十岁,无嗣,传帝位于侄轩辕宏。”
无子?
南曦合上书册,闲闲搁在腿上,眉心微拢。
静华女帝一生无嗣?
这个显然有些奇怪,也是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登基十四年,她怎么会连一个子嗣都没有?
“陛下看书是不是看累了?”银月端来香茗,搁在南曦手边的几案上,“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主子饿了吧,奴婢这就让他们准备午膳。”
南曦眉心舒展:“容毓怎么还没回来?”
“王爷在勤政殿。”
“去传话,让他回寝殿来。”南曦蹙眉,“身上的伤还没好,忙起来连个时间概念都没有?”
站在外殿的银霜听到这句话,默默领了命,转身往勤政殿快步而去。
“主子这是心疼王爷了。”银月笑着,“说不定王爷就是故意不爱惜自己,想让主子心疼呢。”
南曦温柔含笑,轻叹一口气:“银月,你也觉得容毓讨打是么?”
呃?
银月表情一顿,连忙摇头:“王爷伤重着呢,可打不得。”
容毓的伤其实已经好转了许多。
楚南衣用的伤药极好,不过五六日时间,基本已经能行动自如——虽然容毓本就强悍,带着伤也能面不改色,但这两天伤势的确大为好转。
只是相对于常人来说,那伤势还没好转到可以超时忙碌的程度,应该继续趴着静养才对。
不过政务繁忙,眼下又接近年节,若是什么都不做,接下来的事务只会越积越多,连年节都过不安稳。
南曦敛眸,轻抚着腹部:“宝宝,你说父王是不是欠打?”
“的确欠打。”容毓自殿外走进来,一身玄黑织金王袍衬得身姿峭拔,沉稳矜贵,“陛下想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