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轩辕曜心头思绪百结,有种蚂蚁置身热锅上的坐立难安。
然而碍于谢锦身子原因,他还是在锦园里守了一夜,直到天方蒙蒙亮,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家护卫进来禀报,说是楚公子来了,轩辕曜才缓缓转头看向外面。
楚南衣提着药箱走进来,跟轩辕曜四目相对时,表情明显有些讶异:“曜世子?”
“楚公子。”轩辕曜点头,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身,“来得挺早。”
昨晚半夜就差人去请,直到天亮人才来。
究竟是谢家小厮偷懒没去,还是楚南衣摆谱不来?
“不早了。”楚南衣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温雅一笑,“谢首辅这会儿应该已经进宫议事了吧,曜世子什么时候过来的?”
轩辕曜语气淡淡:“昨晚。”
楚南衣诧异:“在这里守了一夜?”
轩辕曜点头。
“曜世子对谢公子真是有情有义。”楚南衣走到床边,看着还在沉睡的谢锦,微微挑眉,“谢九爷睡得挺香。”
轩辕曜问道:“他身体里的毒还没清完?”
“这个毒名为‘缠丝’,毒性有些复杂。”楚南衣皱眉,“幸亏救治得早,不然谢九爷就算不死,也得落个武功尽废终身服药的结果。”
这么严重?
轩辕曜心下微惊:“谁下的毒?”
“刺客没抓到。”楚南衣说着,转头看他,“昨晚谢夫人没跟你说?”
轩辕曜默了片刻:“说了,不过我看谢夫人精神不太好,早早让她回去休息了,所以问得不是很细致。”
“‘缠丝’是剧毒,不立时致命,却能使人致残。”
轩辕曜脸色骤变:“致残?”
“就像藤蔓一样,吸附于人体条条经脉之上,腐蚀精神气,让人一天天变得虚弱,练武之人武功慢慢废掉,经脉萎缩,最终导致无法行走,连自理都不能。”楚南衣语气冷冷,“背后下手之人,心肠实在是歹毒。”
轩辕曜脸色沉了下来。
他昨晚还怀疑这是谢锦自导自演的一出把戏,此时听了楚南衣这番话,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愚蠢,怎能如此怀疑于他?
就算他真要使苦肉计,也不可能对自己下手如此之狠。
万一楚南衣来得不及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轩辕曜这般一想,眉心色泽微深:“以‘缠丝’之毒为线索,是否可以找出主使刺杀之人的身份?”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楚南衣道,抬手搭上谢锦的腕脉,“不过胆敢在谢家门口对谢锦动手,且还能一击得手,下手之人绝不是寻常身份。”
轩辕曜没说话,目光微转,看向依然陷入深眠的谢锦。
毒素的戕害让他看起来非常虚弱,感官都失去了敏锐度,此时楚南衣和他就站在这里说话,他居然还能睡得这么沉,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
可见楚南衣所言的确不假。
“我觉得苏家有动手的嫌疑和动机。”楚南衣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晶莹透亮的蓝晶瓷瓶,从瓷瓶中倒出一粒丹丸塞进谢锦嘴里,微微一合他的下巴,丹丸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不过被雇行凶的人一定不是帝都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