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谢锦良久没有反应。
不是他不想反应,而实在是不动都疼,哪哪都疼,只剩下疼了。
“没力气起来?”楚南衣走过来,拧着眉看他,“要我扶你一下?”
谢锦甩了甩头,甩去一头的汗,理所当然地把手伸给楚南衣:“小爷体力不支,的确需要楚大夫扶一下。”
楚南衣嘴角又是一抽,没说什么,沉默地扶着他站起身,半扶半抱着把他挪到榻上趴着,淡淡说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谢锦没力气与他争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随便动上一下都是要人命的折磨。
不过谢锦是谁?
疼归疼,指望他改了本性也不可能。
所以等那阵磨人的疼痛稍稍缓过去,谢锦重新抱回已经被抓得支离破碎的枕头,像是护身符似的护在怀里,声音疲惫:“你不说我也知道。”
然而这是他选择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
何况……
谢锦想到那眉目俊秀耀眼的小豹子,心头泛起几分暖意,无声地想着,跟他一起走下去,侍明主,镇社稷,通往权臣的路上有这么一个人作伴,即便是荆棘丛生,在他眼里也是风景独好。
处理完伤势已是凌晨,谢锦始终都是半醒半睡的状态,疼得狠了身体自然一阵颤抖,不过并不影响楚南衣给他上药。
“你这伤势看着吓人,其实不伤筋不动骨,没什么大碍。”楚南衣道,“主上到底没舍得对你下辣手,不然一顿廷杖至少让你养上一个月。”
谢锦闭上眼,脸枕在枕头上,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容毓对他动手时力道不轻,谢锦能看出他动怒的程度,这种怒火若是以别的方式来解决,养一个月也正常。
反正被关进刑部大牢的杨统领大抵是活不了了。
“以前自己没挨过,所以不太能懂。”谢锦睁开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眼皮子太沉重,他索性又阖上,声音哑哑的,“今晚自己体会了一番,才知道主上到底是主上……不服都不行。”
楚南衣明白他说的是女皇登基的那次,眉眼微敛,声音清淡温和:“能让那么多优秀男儿心甘情愿叫一声主上,自然有着足够多的过人之处。”
权势固然能让人俯首称臣,可臣服于权势和臣服于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谢锦嗯了一声,困倦使得他安静了好一会儿,须臾,又开口道:“南衣。”
“嗯。”
“你觉得……主上会同意我跟曜曜的事情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深陷局中,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需要旁人给他一点希望。
“同意与否,也许不在主上,而在你们自己。”楚南衣专心给他治伤,从上到下把他衣服扒了干净,“眼下来说,你是主上跟前最得信任的文臣,轩辕曜是主上培养出来的武将,你二人是主上的左膀右臂,主上对你们的要求绝对比旁人严苛。你跟曜世子若能做到彼此扶持,并肩作战,主上也许并没有反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