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容毓终于抬头看向容楚修,声音淡淡,“朝堂都稳定了?”
容楚修点头:“是。”
“那几个肖想皇位的呢?”容毓淡问,“也都安分下来了?”
“他们不得不安分。”容楚修听他一句句问,顿时感到压力大,力持镇定地点头,“皇叔和皇婶离开大周之后,我就对朝堂进行了一番整顿,朝中中枢职务都安排了忠诚可靠的人,兵权有凌家兄弟负责,暂时来说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凌家的兵权也不能太大了。”容毓淡淡提醒,“凌翎的职务可适当调整。”
容楚修缓缓点头:“我明白皇叔的意思,皇叔放心。”
兵权握在手里久了,难免拥兵自重,帝王虽然要做到用者不疑,疑者不用,但凡事防患于未然总是有备无患,与其等到万一的发生,君王面对不可控的局面只能生出杀意,不如提前准备。
凌翎和凌帆都是容毓提拔起来的武将,一个执掌禁军,一个执掌军队,等于大周皇城内外兵防驻守都在凌家兄弟的控制之下,这对君王来说,绝不是一件能让人安心的事情。
但目前来说还没什么问题,凌翎和凌帆的忠心毋庸置疑,就算需要调整职务,也必须有个合适的人选才行。
容楚修接着说道:“朝中身怀异心的几个大臣都被我寻个理由贬下去了,属于宁王和齐王的势力都被掣肘,生不出什么风浪出来。”
容毓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片刻,只看得容楚修头皮发麻,才淡淡道:“倒是有了几分帝王风范。”
容楚修恭敬地道:“是皇叔教导有方。”
“不用拍马屁,本王没空教导你。”容毓声音淡漠,站起身绕过御案走出来,“本王已经命人设宴招待你这个大周贵客,宴席之后安排几个大臣带你在东陵皇城里面转转,待个三五天就回去,以后没什么大事别再学人游历他国。”
容楚修跟他一起往外走去:“皇叔之前不是经常带着皇婶去游玩?”
“本王有能力护着你皇婶,你有本事自保?”容毓偏头看他,“你看我哪回像你这样兴师动众的?”
容楚修语塞。
皇叔每次都是轻车简从,可那不是因为他武功高吗?而且身边带着的也全都是高手,隐瞒身份出游也没人得知他们的行踪,而且轻车简从确实比兴师动众更方便行事——说到行踪,貌似皇叔的情报很厉害。
心念微转,容楚修不由就想到了方才的水患一事:“绵州水患这样关乎民生的大事,皇叔怎么不选择在早朝上提出来?”
“当地呈报水患的奏折还没到。”
奏折还没上来?
“官员若不靠谱,呈上来的奏折必然会经过一番修饰,君王了解到的就只是冰山一角,与事实真相会有很大的出入。”容毓淡道,“且赈灾对于许多官员来说是贪墨的最好时机,朝廷拨下去的粮款经不住下面官员暗中层层克扣。奏折还没呈上来,事情就在朝堂上讨论,你觉得风声会不会很快泄露出去?”
容楚修心头震动:“皇叔英明。”
暗中派人去处理这件事,当地的官员尚且没有准备,谢锦可以更好地了解受灾情况、百姓的状况,以及当地官员品行政绩……待到奏折呈到天听,各地官员早已做足了准备,再派钦差下去看到的就不是真实的情况了,地方官一定会想尽办法掩饰,甚至暗中安排势力给朝廷钦差制造人为的阻碍,增加赈灾的困难。
而赈灾粮款这方面,同样会有人做足克扣的准备,到时候受苦遭殃的还是受灾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