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群贪官污吏一起被问罪斩首,就不用再回绵州了。”
楚南衣眉梢轻挑,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宗小少爷对生死倒是看得开。”
“看不开又能怎样?”宗羽裳目光微抬,“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的人连有尊严地活着都是个奢望。这个世道本就不公平,看不开只会让自己更煎熬罢了。”
楚南衣沉默片刻,温雅一笑:“怪不得谢锦愿意跟你合作。”
宗羽裳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不知道谢大人今日能不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房门。”
“放心,曜世子舍不得对他如何。”楚南衣语气淡定,“他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嘴上叫嚣得凶,实则根本经不住谢锦两句话哄,况且谢锦是个狡诈如狐的性子,稍微卖个乖,再软语两句,轩辕曜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宗羽裳若有所思:“所以他们俩其实是真心相爱?”
“不然呢?”楚南衣淡笑,“你以为他们是被逼迫的?”
宗羽裳摇头:“倒也不是认为被逼迫,只是一直以为别有隐情,眼下看来并不是。”
“你们俩不困吗?”莫陵安摇着扇子走过来,“若是不打算睡一会儿,我们商议一下赈灾事宜?”
宗羽裳和楚南衣同时转头看他。
“看我干什么?”莫陵安撩衣在桌前落座,把扇子放在桌上,伸手在茶盘上拿了个茶盏过来,给自己斟了盏茶,“谢锦和曜世子这会儿正忙着呢,没时间理会我们,我们应该自行商议对策……若能趁机把赈灾事宜全权决定下来,等回到帝都,说不定就能把所有的功劳都领下,让谢锦自个儿呆一边玩去。”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实现的可能性太低。”楚南衣道,“曜世子会眼睁睁看着你领了人家心上人的功劳?你不怕他麾下的黑曜军找个无人的山崖,把你丢下去毁尸灭迹?”
宗羽裳听着他们说话,心头无法克制地就生出了些许羡慕,羡慕他们这种特殊的友情。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互相调侃,甚至是戏谑嘲笑,可隐藏在这种调侃之下的却是对彼此毫无芥蒂的信任,以及对名利富贵拥有完全随性的淡泊心态。
只有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才能如此坦然淡定地谈论着这样的话题。
利欲熏心的人本身就已经有了心虚,又怎么敢这般轻松随意地谈及生死与功劳?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不知在心里仔细琢磨了多少遍,生怕被人抓着把柄,亦或者泄露了心底不欲为人知的秘密。
像是见不得光的臭老鼠,永远活在阴暗之处,不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