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好闻言,更加激动地怒喊了起来。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这辈子注定只能像你说的那样平凡一生。
君父当年也不是嫡长子,但他却可以继承国君之位,我为何就不行?”
姬琇急忙再次捂住儿子的嘴巴。
“不可胡说!兄终弟及的事情,只有在国君英年早逝,子嗣稀薄或者不配君位的时候才会发生。
你千万不要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万一隔墙有耳,可能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的。”
任好烦躁的推开母亲的手大喊:
“我就不,我就不!我偏要不停地说!
我要当国君,我要当国君,我一定要当上秦国的国君!”
姬琇狠了狠心,猛地扇了儿子一个耳光。
赵任好顿时惊呆了,他从未想过一向温柔和善的母亲竟然会打他。
而此时的姬琇更是眼神里写满了对儿子的失望和痛心。
这眼神触动到了任好内心深处的一根心弦,让他自觉地停住了嘴。
他战战兢兢的跪着爬过来,轻轻拭去母亲眼角不断滴落的泪水。
“母亲,您别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我太任性太固执了,您使劲地惩罚我吧,只求您别再那么伤心了。”
姬琇轻轻地抱住儿子矮小的身体,眼泪更加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任好,你就老老实实的听娘亲的话,乖乖吃饭睡觉,健康长大。
以后让你大哥给你封个邑地去享受租赋,平安快乐的度过一生,好不好?”
任好沉默着点了点头,眼底里却透露出满满的遗憾和不甘。
而姬琇的内心深处,此刻也正回响着无奈的悲叹。
“任好,我的好儿子啊,我又何尝不希望你能当上国君。
只是,我这个做母亲实在是太过无能。
不但未能给你一个嫡长子的身份,还把你生的那么晚。
就算没有了阿恬,还有一个阿载,怎么算都轮不到你继位。
除非……除非……”
姬琇不敢再想下去,她所想的除非,实在太过可怕。
她一直是个安分守己,只求自保的女人。
命运让她生下了除了两位嫡公子外,秦德公的第三个儿子。
却又让他的儿子年纪尚幼就失去父亲,彻底失去了被改立为世子的机会。
可是,她不知道,很多她不敢想象的事情,却已经在她怀中的男孩心里生根发芽。
尽管这个孩子只有十岁出头,却因为身处在一个战局混乱,纷争不断的时代里,早早地就懂得了很多的家国道理。
成为一代霸主的雄心,在他尚显稚嫩的身体里,已经开始灼灼燃烧,炽烈无比。
晋国都城,翼城。
夜深人静,诡诸批阅完奏折之后,闲来无事,信步走到晋宫的东北角。
大老远的,他便看到了葛生宫中的烛光,映衬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明亮夺目。
他忽然想起,自从上次庆贺两位小公子诞生的宴会后,他就整日忙于与骊戎交战的事情,再也没有见过阿瑟和阿豆的儿子,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身为夫君和父亲的自己,实在是未免太不够用心了。
想着想着,诡诸忍不住轻叹一声,迈步走进了葛生宫的大门。
宫内的庭院不知何时已被打扫得干净整洁,墙边生长的那些杂乱的野草野花都已经没有了,不过,带有标志性的葛藤还依旧围绕在墙角边茁壮的生长着。
当然,诡诸也看得出来,这些葛藤缠绕的形状变得好看了许多,看起来应该是被人特意精心修剪过的。
庭院两旁的侧殿里分别住着阿瑟和阿豆,虽然已是应该入眠的时辰,屋内却依然亮着灯火,也不知道她们都在自己的殿内忙着什么事。
诡诸犹豫片刻,还是先走进了阿瑟的寝殿。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看望一下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子,还是为了看望下她所生的公子唯。
是的,那个孩子叫“唯”,唯一的唯,他想用这个名字来祭奠他心里那个唯一的挚爱。
阿瑟正在内室里细心的为自己的儿子晋唯洗澡,虽然奉命伺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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