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枯死的老树，再也无法生出嫩芽

不满逐渐积聚起来，仿佛化成了一团深重的烟雾缠绕堵塞在他的心头。

    其实，他并未打算过真的将那两个骊戎少女立为自己的妾室，只是觉得她们尚显稚嫩的天真在这阴暗复杂的深宫中看起来很难得，想把她们当成半个养女，半个宠物罢了。

    这两个骊戎女孩，给他的感觉都很性情温顺，眉眼也生得端正清秀，气质显得骨子里有点娇媚可爱，但又不失符合年龄的天真纯洁。

    从她们的眼神里，诡诸似乎再次看到了他第一次遇见姬姝时，专属于她身上独有的一点影子，尤其是当他想到自己混乱多年的后宫时，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明显。

    诡诸很清楚，他的后宫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两股势力正在不停地明争暗斗，进行着丝毫不亚于诸侯各国之间尔虞我诈的斗争。

    诡诸其实并不是个好色的人，按照礼法规矩，诸侯的妾室不能超过十人，但现在四十多岁的诡诸身边妾室却只有姬琼、姬柔、阿瑟、阿豆四个人。

    在这四人中，阿瑟和阿豆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两人虽然都为诡诸诞下过一个小公子，但她们都是女奴出身，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敢与贵族之女争宠。

    尤其是阿瑟，生性淡泊恬静，整日都专心地呆在宫里照顾未央、燕飞和公子唯三个孩子，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大堆，从早到晚忙得团团转，根本无心考虑后宫争斗这种事。

    阿豆也性格怯懦平庸，在生下公子术后，就每天待在葛生宫中一心一意的守着儿子，偶尔抽空去帮忙照看下燕飞，明显只求安稳度日，从来没想过去参与和其他妾室的竞争。

    所以，晋宫渐渐地就变成了姬琼和姬柔两人平分的天下。

    两人犹如后宫之中的山上双虎一般，每天都在自己的德昭宫和采绿阁中暗自较量，想方设法的培养儿子的文才武功，还拉拢了不少权臣和谋士，为重耳和夷吾筹谋世子之位。

    而晋宫中一些稍有姿色的女奴们，也都争先恐后的试图投奔这两大阵营，企图趁着君主临幸女主人的机会被诡诸看上，拥有像阿瑟和阿豆那样一夜之间麻雀变凤凰的命运。

    诡诸心里并不喜欢这对争风吃醋的姐妹，他也很清楚，这对姐妹之所以整日明争暗斗，为的也根本不是贪图什么帝王之爱，只是为了得到母凭子贵的权利和地位而已。

    但是，他不能不考虑后宫妾室原本的身份和地位。

    阿瑟和阿豆毕竟是女奴，他对这二人也没有多少情意，之前春风一度的宠幸过她们，只不过是为了给她们点体面。

    毕竟，她们现在名义上也是他的妾室，若是从未得到君主宠幸，说出去于她们来说也是不妥的，诡诸虽然对她们无情，却也不希望任由她们受到其他女奴嘲讽。

    但是，专属于名门贵女才配拥有的长期盛宠不衰的荣耀，他从未想过将其给予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奴。

    所以，他只能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努力平衡姬琼和姬柔二人得到的宠幸。

    但正如一棵枯死的老树再也无法生出嫩芽一般，诡诸的心也早就死在了多年前，死在了那个被姜佩害死的贾国女子的床前，从此，他再也无法对任何的女人产生出冲动。

    他变得越来越厌恶这对姐妹，越来越不想见到她们俩当中的任何一人。

    只因为，每次见到她们的时候，他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被他亲自安排寺人到民间悄悄购买来大量黄芪，暗地里送给阿宛让其引发难产的女人。

    她们的身上，有着极其相似的气质。

    带着充斥着竞争掠夺气息的攻击性，让自幼心思敏感的诡诸越来越觉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