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但是,现在的她,又要适应另外的一个新的身份。
那就是一个平凡普通的骊戎无名女奴。
这个身份,意味着她将会彻底一无所有。
不但没有了金钱,地位和真实的身份,也没有了原本唯一拥有的自由。
虽然她的年龄已经及笄成年了,但要在这个惨无人道、嗜血无序的野蛮部族里继续努力的生存下去,她还是难免内心会觉得有些胆怯。
她至今都还没有完全适应这样朝不保夕的生活,但是,眼下的她,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她必须要竭尽全力在这个野蛮残暴的部族里生存下来,隐藏起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的脆弱和天真。
否则,她只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想到这里,虽然肩膀和小腿上的伤口依旧疼痛欲裂,但阿湄还是强迫自己站起身,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来回走动。
她要想方设法地让身体多产生一些热量,以防冻死在这破烂不堪的房间里。
一阵悦耳的丝竹声远远地从世子宫中传来,其间还夹杂着女乐们放荡的浪笑。
觥筹交错的宴席上,刍驹虽然手中始终紧握着酒樽,却并未真正饮下几杯酒。
才不过一个时辰,他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假托酒醉有事提前离开了宴席。
伴着清朗的月色,刍驹走到门外的院内,望向远处漆黑的夜色,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轻叹一声,刍驹独自漫步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去。
今夜的月光很亮,照在路上却显得格外寒凉。
白天的一幕幕在刍驹的脑海中再度重现,阿湄那种执拗的眼神也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竟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房。
那个外表看似狼狈不堪的小女奴的目光中,有着他之前从未见过的气势和风度。
在她的身上,刍驹竟然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震撼感。
他从未想过,自己作为堂堂的骊戎大将军,竟会因为一个柔弱女子的目光而瞬间失神。
但这样的事情,却真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其实,哪怕直到现在,刍驹都不明白,为何他会在最后的关头答应下来那个女奴提出来的想要救活其他女奴的想法。
那时的他,仿佛是被那个小女奴摄去了三魂七魄,不知不觉间便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决定。
带着满心的疑惑不解,刍驹怅惘的举头望去。
夜空中一泻如注的银光,温柔祥和的洒在他清逸俊朗的脸上,越发衬出他的容颜有着近乎透明般的苍白。
直入云天的剑眉,搭配上墨染似的乌发,使这位原本就气度非凡的少年将军在夜风习习,幽月似水的世子宫中显得格外的高洁傲岸。
刍驹就这样伴着清冷的月色走到湖畔,背风静坐在湖边突起的岩石之上。
乌发飘飞在萧瑟凄冷的清风中,让此刻的他好似画中人一般,没有半点烟火之气。
他静静地望着遥远的地平线边天空逐渐变亮。
新的一天,就这样在他的迎接下重新开始。
是的,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