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郑秃驴呵呵的笑了笑说：“家里就茹茹一个女儿，我和她妈就怕她再晃荡两年，年龄稍微一大不好找对象了，现在不是有个词叫剩女吧，就怕她成了剩女嫁不出去了，呵呵。”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郑茹撅嘴说，“反正等我工作差不多了我就搬出去住，不白吃白喝你的就是了。”

    郑茹这倔强的样子倒是逗笑了董以宁，郑秃驴一看董以宁在笑，也就跟着呵呵的笑了起来，一边一直插不上什么话的叶南见人家都在笑，虽然觉得并不好笑，但还是随波逐流的呵呵笑了起来。

    “叶南二十七了应该谈对象了吧？”郑秃驴一边笑着一边问，其实他早暗中观察过叶南了，至少自从在建委来工作后每天下午都是一个人打车离开，也看不出他是有女朋友的人，所以故意这样问，想再确认一下。

    对象这词对叶南来说谈遥远了，他一直还没想过结婚这事了，不过在他的心底倒是一直牵挂着一个人——赵雪，她是让叶南唯一会经常梦见的姑娘，她的活泼、她的天真和她身上的正义感让叶南很喜欢。自从赵雪平白无故消失后叶南就一直牵挂着她的安危，只是到现在了依旧没有她的音讯。听到对象这个词，他的脑海里第一个涌出来的就是赵雪的容貌，思念起了她就不知不觉的愣了神。

    “郑主任问你话呢。”一旁的董以宁见他在发呆就提醒说。

    “噢，我还没有。”叶南连忙回过神来说，说完后有意看了一眼董以宁，董以宁也看了他一眼，心照不宣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只有他心知肚明的微笑。

    郑秃驴笑呵呵地说：“那你也该考虑一下啦，二十七岁了，也是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啦，董部长您说是不是？”

    董以宁笑呵呵哦了一声说：“年纪是差不多了，我也给他提过这事了，不过叶南给说我他想先去建委好好工作上几年，等把事业搞上去了再考虑结婚的事。我看小郑也是有这种想法吧？现在的年轻人对工作能有这样的热情也不多见了。”

    叶南一听董姐撒谎的本领还真不比自己低，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甚至让他都有点自愧不如，微微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又怕郑秃驴看出了什么破绽，就佯装很认真的听她说话。

    郑秃驴听出来董以宁的意思是叶南最近几年不会考虑终生大事，神色有些变化，很快又恢复正常，呵呵说：“这倒也是，不过咱们这些长辈还是想看着他们先把终生大事定了才能放心。茹茹这一天不谈对象，我这心里就一天急的发慌啊。”

    “这种事也记不得，可能是小郑觉得还没遇到合适的，遇到了不用老郑你操心人家自己就会谈的。”董以宁轻笑说。

    郑秃驴笑呵呵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女儿，又看了一眼叶南，对董以宁有意开玩笑说：“我看叶南倒是和我们茹茹挺般配的，两人又在一个单位，还都没对象，就算现在不考虑，以后也可以考虑一下对方嘛。”

    郑茹本来倒是对叶南还真有那么一丝感觉，从小她就心高气傲，一直还没遇见让她喜欢的男人，对她来说不讨厌一个人就谢天谢地了，但自从认识叶南到现在，她还真觉得自己没怎么厌烦过他。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种感觉，还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却被她爸这么直接摆上了台面说出来，这让郑茹一时都有些害羞起来，微微红了脸，瞪了郑秃驴一眼不耐烦地道：“哎呀爸！你能不能别乱说啊，今天又没喝酒怎么就说胡话呢！”

    郑秃驴这一番话让叶南觉得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枪，怎么就被这老家伙给拉扯进去了，也难怪自从他进了建委工作后就发现这老家伙对他越来越热情，原来是有想法的。况且在董以宁面前这么说，叶南心里怎能不紧张呢，一时神色就微微有些尴尬，无辜地看了董以宁一眼，好似在为自己伸冤一样。又故作沉着镇定的笑呵呵对郑秃驴说：“郑主任您可真会开玩笑，我和茹茹只是同事而已，再说我们也刚都去上班，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呢，哪里会考虑这些事情呢。”

    郑茹这时竟然夫唱妇随的说：“就是，你看都不看就胡子眉毛一把抓，真是受不了你。”

    董以宁隐约察觉出来郑茹这丫头好像对叶南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心里就不高兴了，虽然脸上还是挂着平易近人的笑容，但那笑容看上去有一点僵硬。或许是郑秃驴发现董以宁有什么想法或许是郑秃驴觉得自己在董以宁面前吹吹叶南和自己女儿耳边风的目的已经到达，就笑呵呵说：“开玩笑呢，开玩笑呢。”

    董以宁心里明明不美丽了，但却笑盈盈说：“不过郑主任你说的倒也是，我也觉得叶南和小郑两个挺般配的，又在同一个部门共事，也都还是单身，还真的可以考虑着发展一下嘛。”

    等郑秃驴和女儿说完话，就强忍住躁动的情绪说：“郑主任，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郑秃驴在董以宁面前灌输自己想法的目的已经达到，甚至为了今晚自己不至于喝醉酒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连瓶就也没要，就笑呵呵说：“董部长您要是吃好的话那咱们就走吧，我就不耽误董部长您的时间啦。”

    “吃好了。”董以宁轻笑说。

    “那我去结账吧。”郑秃驴说着起身朝外走去，董以宁转过脸给叶南递了个眼色，暗示让他去结账。

    等叶南走出包厢后郑秃驴也跟着走了出去还在抢着说自己付，走到收银台后还在整个挣个没完没了，直到见叶南掏出了钱包才作罢，在一旁等着他结账的时候给收银员说：“把发票开了。”

    靠！老子掏钱你还要发票！叶南心道，这家伙也真是的，吃个饭还要撕了发票回去报销。发票开好后不等叶南去拿，郑秃驴直接就从收银员手里接过来，数了数编织很自然的装进了裤兜里，那一气呵成的样子看的是练出来的。

    从饭店出来，郑秃驴和女儿将董以宁和叶南送上车，看着他们离开了才上车离开。

    “你们郑主任对你真是热情啊，都热情的出乎我的意料啦。”

    叶南听的出董姐这是话里有话，就干脆直截了当的说：“董姐你放心吧，我对郑秃驴的女儿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心里只有董姐你一个人。”

    “是吗？”他这番甜言蜜语让董以宁心里畅快了些，一边开车一边转过脸来有些小女人妩媚般看了他一眼。

    “难道不是嘛。”叶南鬼笑着又将魔爪伸向了她的腿。

    “你还闹，看我回去了怎么收拾你！”董以宁转过脸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提了一个档，加快车速朝家里驶去。

    在回去的路上郑秃驴还一个劲的给女儿灌输他的想法，郑茹虽然对叶南没有什么反感，是有那么一丝好感，但这才认识几天，就被郑秃驴拉扯在了一起，让她很不开心，而且觉得就算两个人将来有可能发展在一起，但也不用她一个女孩子家这么主动的去给男的坦白吧，再说她觉得自己虽然当初高考成绩不理想被郑秃驴送到设在新加坡的英国一个大学留学两年，也算是海归女了。即便留学的这所大学在全英排名八十名开外，国内教育部高等教育司也不承认这所大学的学历，好歹她对自己的身材和相貌也是很有信心的，反而现在搞得人家都没主动，她爸就这么按耐不住的在饭局上说那样的话，让她心里很不痛快，郑秃驴喋喋不休的教育了她一路，她一直一声不发，不耐烦的干脆双手塞耳靠在车上佯装睡觉了。

    回到家后郑秃驴的老婆正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等他们回来。由于郑秃驴经常出去应酬回家晚已经习惯了不给老婆打招呼，老婆还不知道他和女儿今晚干什么去了。等一回来就连忙起身说要去厨房给他们热菜。

    郑茹将包挂在衣架上说：“妈别忙了，在外面吃过了。”

    “吃过了啊？今天是你们单位一起吃饭吗？”她妈见她和郑秃驴一起回家，平时这老家伙在外面的应酬从来不会带她去的，就如是说。

    “没有，请区委的董部长吃了个饭。”郑秃驴一边坐下来一边说。

    老婆也就不用再给他们去厨房热菜了，返身在他不远处坐下来笑呵呵问：“是来咱们家做客的那个叶南的表姐么？”上次听郑秃驴说过叶南是区委组织部部长的表弟。

    “是。”郑秃驴解开了领口一颗纽扣扭了扭脖子靠在沙发上说。

    老婆就猜测问：“是不是想让人家帮你办事啊？”

    郑秃驴笑呵呵摇头说：“不是，我现在是建委的一把手了，过两年就要退休了，年龄到了，想再往上爬也爬不上去了，区委那些位子不知多少人盯着呢，我懒得趟那趟浑水。我呀是请董部长吃饭，是想给她提一下咱们茹茹和那个叶南的事情。”

    郑茹见他又开始说这事了，就气呼呼的直接进了卧室哐一声甩上了门。

    郑秃驴的老婆也觉得奇怪，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茹茹和……和叶南的事情？”

    “这不是茹茹和叶南是同事嘛，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叶南这个小伙子很会来事，脑子很机灵，而且和咱们茹茹的关系相处的很不错，所以我想看能不能把他们两个给撮合在一起。不管是从自身条件来说还是其他方面来说，我觉得他和咱们家茹茹挺般配的。而且区委的董部长又是他表姐，我觉得咱们茹茹要是能和他在一起倒是也不亏。他有那种关系，我也要不了几年就退休了，万一以后茹茹在单位有个啥事，也好有个照应嘛，你觉得呢？”

    听了郑秃驴的想法，她微微皱起了娥眉，好像有了心思一样，倒是觉得他这个想法也不错，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找对象肯定要找个门对户对的，像叶南那样长的高大帅气，在区委又有关系的，还真是和茹茹挺配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次见了叶南后，这个中年熟妇就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心思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一样，有些春心萌动的感觉。

    “怎么，你有啥其他想法？”见老婆若有所思起来，郑秃驴就一边点烟一边看着她问。

    她才立刻回过神来轻笑说：“没，你想的也挺周全的，但是就是不知道两个孩子是怎么想的，这种事还是要看年轻人的想法的。”

    郑秃驴精心妙算的想法到也是为整个家里考虑，为自己女儿的将来考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老婆的心里却有那么一丝不希望事情这样发展，心想如果叶南成了自己的女婿，她就是他丈母娘了，再总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就是**了，太不守妇道了。

    郑秃驴吸了一口烟说：“叶南和咱们家茹茹都没对象嘛，只要他们还没对象，那机会就很大，加上又在一个部门上班，俗话说日久生情嘛，我今天又在桌面上故意将这话题说开了，他们心里也肯定都会有想法的。我也当着董部长的面故意提了这事，反正以后咱们得对叶南再热情点，让他要感觉到咱们家里的诚意，对他热情一点，他肯定慢慢就习惯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的啦。”

    “那……那那个董部长是什么意思？”郑秃驴老婆神色微微有些变化，看起来有些担心地问他，也不知是担心董以宁不同意还是担心她同意。

    “董部长好像没怎么表态，说叶南呢刚来上班，想先以事业为重。不过我明白她的意思，肯定是想叶南在建委能有发展前途嘛，这事对我来说不易如反掌嘛。”郑秃驴一脸得意地说，心想只要自己在退休前这两年来把叶南提拔上去，让他的事业先上一个台阶，那么事情肯定会顺着他的想法发展。

    郑秃驴的老婆哦了一声，看起来仿佛有了什么心思一样，斜仰着脸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你先去，我抽完烟再说。”郑秃驴靠在沙发上微微眯着眼一边抽烟一边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一脸春风得意的笑着。

    自从这晚郑秃驴做东请了董以宁和叶南还有自己的女儿一起吃了顿饭后，从第二天开始他对叶南比以往更加热情了，总是有事没事就来规划处的办公室里转悠，一来是打着蓝眉的主意，虽然她离婚了，但由于前夫在区统战部工作，由于统战部这个部门的特殊性，他也不敢太过刻意的去向蓝眉表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只是朝她这里来的很勤快，二来就是来看叶南，对他的工作显得特别热心，总是嘘寒问暖，关心备至。叶南也知道郑秃驴是处于何种目的，不仅没有领情，反而刻意保持起了和郑茹的距离。郑茹的反应和他一样，对于她爸总是在单位这么多人面前唯独显得对叶南特别热情和关心，她很是反感，怕人家说闲话，再说她本来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就算对叶南有好感也不会主动去向叶南示好的，也就刻意的保持起了和他的办事处。

    这样以来两个人反而没有刚来建委上班那会显得亲近了，让郑秃驴觉得有点奇怪，在他如此热心的撮合下怎么他们的关系还大不如一开始了？于是又观察了几天，发现事情的发展没有按照自己预想的走，情况不容乐观，就吩咐韩蕊下楼来规划处叫他去他办公室一趟。

    叶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多想就直接上楼去了。走到他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等了片刻没反应，再敲了几下门，等了片刻还是没反应。

    人都不在办公室还叫我过来！叶南小声嘀咕着正准备离开，办公室里面传来了郑秃驴的声音：“进来吧。”

    叶南握住把手扭了两下，发现门反锁着呢，心想这老家伙大白天上班怎么还反锁着门，搞什么鬼呢。刚一松手，门咯噔响了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叶南正要进去，突然迎面撞上从里面出来的人，定神一看，只见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虽然长的不是很漂亮，但身材很棒。只见这姑娘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害羞了还是怎么了，两颊红彤彤的，一边梳理头发一边急匆匆从他旁边走出去了。

    “叶南来啦。”郑秃驴靠在沙发上，额头上有光泛亮，叶南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汗水，这就让他猜疑起来，办公室里的空调吹的冷飕飕的，他怎么还出汗了？就说刚才敲了半天门没反应，而且还从里面反锁着，难道是……

    “我还以为郑主任您出去了，敲您办公室门没反应，正准备下楼去呢，原来郑主任您在呀。”叶南故意笑呵呵地这样说。

    郑秃驴靠在椅子上一边晃动身体一边道貌岸然地呵呵说：“刚和计财处的小汪谈了点工作上的事，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坐吧，坐下来。”说着客气的吩咐他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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