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在公路上疾驰。
经过国界线时,提前收到消息的护卫率先给他们打开了警戒线。
救护车冲入边境境内,一路畅通无阻的朝着医院而去。
军区医院,娄院长带着人提前等在门外。
随着救护车在大楼下停下,车门打开的那一刻,血腥味扑鼻而来。
娄院长与护士对视一眼,在她的示意下看向商砚早已经血肉模糊的手。
刚想开口,商砚却已经抱着江韵走了下来。
其他人不敢耽搁,推着急救床走过来。
商砚浑身僵硬颤抖,可把江韵放下的动作却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这个动作看在众人眼中,僵硬的肢体和努力克制的温柔,却显得更加“笨拙”的动作让人心口跟着一揪。
现场没人说话,推着江韵就快速进了急救室。
随着急救室大门关上,商砚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止不住的往前栽去。
赶过来的胡峰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得可怕。
“商总?”胡峰拧眉,神色复杂的看向他,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没开口。
他当兵几十年。
见过了无数面对挚爱亲人受伤而深陷绝望的军人家属。
生离死别对他们而言,不过一霎之间。
有些东西,别人的劝告一文不值。
军人可以为了别人的家庭拼死相护,却唯独护不住自己所爱之人的和谐美满。
商砚大脑昏胀,视线模糊。
却避开了胡峰的搀扶,弯着腰退到椅子上坐下,低头的动作透着无声的沉寂。
徐枫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整个人颓废坐在冰冷走廊的商砚。
不自觉停下了步伐,徐枫咬牙。
走廊冰冷的白炽灯灯光洒在商砚肩头,无形渲染了这冬日的寒。
弯着脊背呼吸低沉的男人,仿佛在等待宣判的“罪人”。
而一墙之隔的抢救室,江韵的生死安危,就是立在他头顶的利剑。
良久,徐枫才迈开腿走过去。
却是站在商砚身旁,沉默不语。
时间嘀嗒流逝,外面天色彻底暗沉下来。
就在等候在走廊的众人快要气氛压抑到喘不过气来时,急救室的门被打开。
听到动静的那一刻,一直低着头的商砚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率先站起身冲向了急救室。
他趔趄的动作透着急迫,猩红的双眼就这么盯着娄院长。
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带着急切与胆怯,想知道她是否安好,却又害怕她有个好歹。
娄院长深深地看了一眼明显已经瞳色涣散的商砚,低声开了口:“放心,江少将除了爆炸波及引起的重度脑震荡以外。”
“只是一些由于劳碌过度引起的短暂昏迷。”
“所幸是微型炸弹,本身爆炸威力有限,算是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娄院长沉静的嗓音传入商砚紧绷的大脑。
如同涓涓细流流入干涸的田,商砚大脑内紧绷的弦在此刻得意松泛。
这几天一直撑着他的那股念头得以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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