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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繇开口的一瞬间,曹洪就耸耸肩躲到外面去了,他什么来,长安的粮食本来就不多,小皇帝还动不动就开仓放粮,关今年又出现旱,明年的粮食没有落,肯定想法子从别的地方粮。
除了他们兖州,别的地方也没谁肯搭朝廷,没见当朝太傅出个远门都被人扣下回不去了吗。
他们家堂兄一颗忠心向大汉,就不信他能眼睁睁看小皇帝挨饿。
程普、祖茂看到他出来,抬手招呼他过去,“子廉,面什么况?”
他们刚听到州牧刺史的册封旨意,怎么一会儿没注意面就没声儿了?
曹洪左右看看,拉两个人到没人的角落,这才神神秘秘的开口,“钟繇钟元常刚给我兄长们将军升完官儿,现在正在哭穷,朝咱们粮。”
“来朝咱们粮?”程普祖茂的表如出一辙的难以言喻,想不明白小皇帝为什么能想到找他们粮,兖州看上去很富庶吗?
开玩笑呢,他们穷的只能靠山边的接济,这时候来找他们粮岂不是强人所难?
他们在兖州经营了几个月,这几个月的时间大部分都用在剿灭黑山贼上,真正稳定下来还不足两个月。
战后需清扫战场,受伤的士兵需救治,阵亡的将士挖坑掩埋,天气燥热,还担心尸腐败会不会带来瘟疫,这些已经足够忙碌,但是他们忙的不光如此,还有安抚阵亡将士的家眷,招募新兵驻守各地塞,练兵也不能落下,上上下下全都忙的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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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将空气的血腥味儿驱散了,接下来又到了开荒种田的时候,这两个月的时间,一边招揽流民一边开荒种田一边修筑城墙,同时还得分出兵力来抵御外面不知究竟想干什么的讨孙联盟,诸多事哪个都花钱如流水。
兖州看上去欣欣向荣,但是他们真的没什么家底。
他们是有家底,还用得从山借粮吗?
虽然现在两个当家做主之人都山位言听计从,兖州山是一家人,但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缺粮的话直接去山,必来兖州?
他们兖州多惨啊,哪家打仗都能波及到这边,本来就被打成了筛子,又被黑山贼给盯上了,死在战火的百姓不计其数,拖家带口背井离乡的更不在少数,留下来的百姓也是艰难度日,家家都拿不出余粮。
最近青州徐州的黄巾余孽又开始作『乱』,他们是接纳了很多流民不假,可他们的粮食都是从山借的,弄清楚了,是借的,这年头粮食么宝贵,不是他们两位当家人在山原太守倍儿有面子,就算是自家地盘,寻常也不会拿出么多粮食接济。
这边没有一点存粮,开荒需人力,修城墙需人力,盖房子挖水渠等各种事都需人力,需人就得消耗粮食,更况他们还有么多兵养,不是原太守边源源不断的往这儿送粮,他们早就撑不下去了。
结果可好,小皇帝竟然能异想天开到朝他们粮,他们看上去像是冤大头?
“谁不是呢?”曹洪蹲在地上唉声叹气,他倒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也得他话管用,这不是现在管事儿的是他们家堂兄吗。
他们刚刚在兖州站稳脚跟,朝廷就开口粮,派来的还不是随随便便的宦官,而是颍川钟氏的钟繇钟元常,让人想拒绝都不好拒绝。
人家带册封州牧刺史的旨意过来,言语间也没有咄咄『逼』人,言辞切切感人至深,他们又怎么好意思直接拒绝?
三个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各自又是叹息。
不过他们到底还是想错了,曹『操』忠君,但是却不愚忠,如果朝廷真的窘迫到连皇帝都吃不上饭,他就算自己饿肚子,也不会天子置之不,只是现在显然还不到种地步。
如果朝廷真的即将没有粮食,天子放粮不会放的么轻松,朝百官都不是吃干饭的,但凡有一点威胁到他们的可能,这粮就不可能放的出去。
当官的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去救济百姓,这话出来都没人信。
钟繇作为话的个人,其实也有些脸红,但是没办法,王司徒给他下达的命令,就算不到粮,该的话他也得出,不然回去不好交差。
曹『操』粮食看的紧,粮草方面的活儿交给谁他都不放心,整个兖州的粮草都是他亲自调度,从来不假他人之手,想从他手粮,难度无异于上青天。
钟繇诉苦,他也不是不会哭穷。
新上任的兖州牧将手刚拿到任命诏书塞到旁边的乌程侯怀,一抓住钟繇的手,也不接风洗尘请人家吃饭了,吸了吸鼻子眨眼就是眼泪汪汪。
“元常有所不知,兖州百姓过的也是艰难,想我兖州连年战『乱』,又逢黑山贼肆虐,百姓背井离乡逃往别处,郡县十室九空,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好不容易打黑山贼,一年的收成也回不来了。”
“白骨『露』於野,千无人烟,百姓饿的皮包骨头,连树皮草根都吃光了,更别种地的种子。”
“若非在下腆脸去山借粮,兖州至今仍是民生凋敝寸草不生,我兖州~穷呐~”
孙坚搓搓胳膊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几步,低头看脚尖假装自己不存在,坚决不影响曹『操』声泪俱下的表演。
钟繇知兖州的粮食都是从别处借的,王允王司徒让他顺便从兖州带回去些粮草不是因为兖州有粮,而是看了兖州能从山借到粮食。
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能借得到粮食也是本事,朝廷派天使去冀州可能会被敷衍过去,曹孟德去冀州却能借得到粮,两者相比,显然来兖州找曹孟德拿到粮食的可能『性』大。
当初十八路诸侯联合讨伐董卓营救天子,只有曹『操』孙坚一往无前,如今二人同在兖州,一为州牧一为刺史,岂会眼睁睁看天子受难。
让他们去冀州找袁氏借粮,不比朝廷派天使去冀州强?
王司徒的意思很明显,钟繇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他究竟是什么想法,只是知归知,现在被曹『操』这么拽胳膊哭,他实在没脸出让人家去冀州借粮的话。
早知出来传旨不是什么好活儿,曹孟德不像袁公路样不将朝廷放在眼,不会限制他的自由,但是平白无故就让他们拿粮,谈容易。
更况兖州本就没有粮,还从冀州调粮过来。
钟繇面红耳赤的将人扶起来,毕竟是成已久的士,不至于遇到突发状况反应不过来,“兖州接纳流民耗费甚巨,吾亦知晓,安抚流民本该由朝廷来放粮,只是现在、唉、不提也罢。”
曹『操』抹了眼泪,拉钟繇到官署外面,从干净整洁的街到城外惹火朝天的开荒,掰手指头给他算兖州为了养活这些百姓已经投进去了多少粮食。
青州徐州的流民依旧源源不断的涌进兖州,刚刚被接纳的百姓不能干活,好吃好喝休养至少半个月才有力气下地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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