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妍冰看到郡夫人叶氏身后的荣家兄弟时,简直惊喜得无以复加,甚至暂时忘却了自己的失聪左耳。
一直听说二郎病着状况不大好,没想到仅一月的功夫他就已经能出门见人。只是比原来看着更瘦了些,肤色变得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体弱模样。
大郎脸上同样褪了色,换上一身细绫轻纱衣裤仿佛富贵了许多,身量也高壮了些,眨眼就从孩童变为小少年的模样,差点教人认不出来。
两人原本都一本正经板着脸,见妍冰望过来立即弯眉浅笑,相互见礼。
叶氏笑吟吟道:“请李司业莫怪奴家不请自来,实在是家中远房侄子与五娘颇有些渊源,从熙世子处得了消息后这俩傻小子就急得不行,硬要央薛侍御医过来看看。”
又说薛侍御医才从阎王爷处把小侄子救回来,医术着实精湛,定能对小娘子有所帮助。
如此寒暄之后,李司业虽觉得这叶氏来得突兀,却又盼着经侍御医看诊能治好外甥女,他自己哪能寻来侍御医,顶多找个低一级的司医罢了。如今只得昧着本心忽略对方宦官家眷身份,请侍御医施以援手。
因两人一老一幼无需避讳,老医师当场立即给妍冰诊了脉,并命人举烛、托镜将厅室内照得亮亮堂堂的,又仔细查看了她的左耳。
“如何,可还有救?”众人见御医示意婢女灭烛,赶紧询问出声。
并不严重,若无意外,好好养上三五月即可自愈,这便是薛侍御医的诊断结果,然而他却以成竹在胸的姿态回答道:“略有些麻烦,由老夫施针并辅以膏药,应当能在半年内治好。”
太好了!妍冰顿时喜上眉梢,忍不住和周遭小伙伴依次来了一个拥抱,阿益之后是二郎,直到抱住明显高一截的大郎她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这话,有些发窘的松手退了一步。
李司业与卢氏却没注意到她在作甚,闻言只是满目惊喜,对薛侍御医与郡夫人谢了又谢,道:“万幸,万幸!那往后便有劳您了。”
如此一槌定音,妍冰携胞兄开始了借住外祖家的养伤日子。这边家里虽与高堂同住,祖父母则同样不管事儿,家主大舅舅与舅母为人亲厚,表哥李琰与表姐李琬均知书达礼,小舅舅神龙见首不见尾,就一婢生庶出女不足为惧。
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其实还算惬意。
那薛侍御医果然医术了得,不到两月的功夫,妍冰耳朵便能听到点声儿,四个月后就已完全治愈。
全家人大喜,适逢双生子五岁生辰,李老夫人索性让长媳卢氏办了一次家宴以作庆贺,除奚氏领上四郞、四娘代替即将临盆的李氏过府小聚,还邀请了郡夫人携侄子参加,大家和乐融融热闹了一场。
夜间华灯初上时,有些虚胖气喘之症的祖父李思开始觉得精神不济,瞧着阿益坐在下首也一面看杂耍一面打起了瞌睡,便笑着劝大家散场了各自休息去。
正当此时,忽然有奴仆匆匆奔来,报信儿道:“舒刺史府李娘子方才忽然滑了一跤,提前生了!”
李思猛然站了起身,急道:“这到底是生了还是没生?”李老夫人赶紧扶住丈夫,劝他莫急,好好听人说话。
“生了生了,喜得千金,母女平安!”说了半截话差点挨骂的仆从赶紧躬身报喜,得了赏钱方乐滋滋退下。
“太好了,那我们得回去看看阿娘吧?”听到这个消息,妍冰虽然明知道李氏想要的是儿子但还是觉得有些欣喜。
她还记得在驿馆偷听到的那些语焉不详的话,李氏不喜欢自己和阿益,可她这回却没能生儿子,阿爷年纪大了人也不在京城,那肯定没法再生,往后阿益一个儿子可以依靠那么着也得对他好一点。
至于李氏提前了大半个月生产这事儿,妍冰觉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预产期本就只是一个估摸的概数。
然而现实并非如她设想那般发展,即便生的女儿,李氏仍是满腔热情全倾注到那孩子身上,对前头双生子依旧只是面儿上过得去罢了,要说真有什么不好讲不出来,兴益与妍冰却都能感觉到她发自内心的隐隐排斥。
在六娘妍清百日时,李老夫人趁着过府庆贺的时机,拉了李氏的手商议道:“既然阿芳你要教养小的顾不过来,不如让阿益、阿冰在他们舅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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