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日渐一日的衰败,夜无俦也越发忙碌起来。而他望穿秋水的诏书却迟迟不曾到来。政务一日不敢懈怠,却名不正,言不顺。夜无俦平日里难免有些暴躁。
卿君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
是日夜无俦似乎比往常清闲,她便来偏厅他书桌旁同他辞行。卧室偏厅处这张不起眼的书案这段时日已然成为夜无俦的主要战场。大大小小的要事、奏章、幕僚会议,全都在此完成。而卿君便在一道屏风之隔的内厅休养。
间或封恬“散会”之后,卿君便主动给子衿放假。难得他们两相中意,成人之美,这事儿卿君乐意做!可她时常在意那日封恬所说的“美男计”,可是总也找不着机缘问夜无俦。
她将养的不错了,也该搬回自己房中。一来他方便,二来自己也清静。他同她,中间隔了太多,连她自己都理不清头绪,彼此分开一段时间,未尝不是好事。而且,他现在这样繁冗。
她计划着,若此番辞行,两人关系还算融洽的话,便替子衿问问她潜在的情敌到底是谁,若是他们之间还是暴风骤雨结尾,她便再寻个机缘再问。
封恬平日里看子衿的神情,她冷眼旁观着,不像是虚的,况且,子衿对他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所以,运用排除法,她得出结论,不论封恬的美男计用在了哪个女人身上,他对子衿是真的。
卿君忽然自嘲起来,看来自己真的是来这西凉古国太久了,竟然连这等“纵然*背叛了,精神还是纯洁的”鬼话,也觉得尚可理解了。况且,子衿未必有自己这样“矫情”的现代女性的觉悟,未必会认为封恬罪不可赦。
夜无俦今日不知吃错了什么,卿君前来辞行的时候,他竟然大发雷霆。
原本这段时日以来,他对卿君已然诸多容忍。卿君慨叹,“久病床前无孝子”。同理可证,久病床前也不会有情人。再腻歪的情人整日对着病怏怏的西施也会怨怼。但是,若是这样,他更应该恩准了自己的辞行才对啊!
卿君不理解:“我在这儿,你不方便!你看我一个病人,你总不能教我睡地上吧?王爷你生娇肉贵,我也不能要你纡尊降贵打地铺。可是,我们长期同寝共眠的,也多有不便……”
“同寝共眠怎么了?你现在这样的状况,本王又不能把你怎样了!”夜无俦揉着太阳穴,烦躁回道。
“可我……我整天喝药比吃饭多,你这卧室被我熏得一阵浓郁药味,怕是王爷……”
“这段时间本王被熏得还少吗?现下连煮鹤、封恬他们都已然适应了,你却还要作药味的文章?”夜无俦再次打断了卿君的据理力争,这个女人,当日奄奄一息时叫人“阿俦”,现在翅膀硬了,伤口稍稍好了一些,便口口声声“王爷”,叫得生分客套,听得自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恶的是她还是病人,自己还骂不得!
卿君隐约察觉到了他的怒意,小心的陪着笑:“王爷你政务繁冗,我在这儿诸多不便,我回自己房中也可避嫌。”
夜无俦已然没有了好心情同其周旋:“本王当日不杀你,自然是你没有这等威胁本王的份量!一,本王从不以母妃身份为耻,隐匿身世,只是不愿逆了父皇的意!二,诸卿在此议政也皆是光明正大,并无不可对人言之事!只此两桩,阿卿若愿意张扬,大可自便,本王不屑作什么戚戚小人之态!本王这房中,除却你我男女房事,并无秘密!”
夜无俦语音刚落,卿君竟然有种想立刻双手奉上“最佳辩手”奖杯的冲动。能将“男女房事”这般露骨羞涩的言辞说得这般凛然霸气的,也只得夜无俦一人了!
横竖如何都说不过他,但还是要再尽力一番,否则,这般纠缠不清又算什么!
“可我……”卿君作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终究还是被夜无俦无情粉碎:“你究竟在折腾什么?不把你放在身边,本王如何放心?”
见卿君还欲启齿说些什么,夜无俦索性站了起来,逼近卿君,道:“碧池伤你,可她是敌国公主,现下本王并不能动她分毫。何况她留着我母妃一族的血脉,是本王的表妹,你也安然无恙了,私心上,本王并不愿苦苦相逼!从前本王便本着兄长情谊待碧池,我一贯知道碧池心思,如今也因你彻底教她死了心。本王做了这些,你还不满意?!”
诚然,卿君是有些感念的。以一个习惯了三妻四妾模式的封建王爷的标准,他的确,已经做到了极致。卿君竟然有些质疑自己固守的底线了。然而想起那个蒙着99999轻纱的端庄女子,想起她凤眼迷离着倒在夜无俦怀中时的娇羞,卿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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