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问恪赶紧把手机里的军歌给关了,有点闷闷不乐地道:“宝,我这不是想烘托一下气氛嘛。”
岁恩导演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招呼道:“坐坐坐,盛老师坐,祈老师坐,垃圾老师坐,这两位助理老师也坐。”
小垃圾:“……”
简华廷、冥:“……”
谁是助理?
会议室的角落里,十四岁的少年,在有人进来时,就停下了写作业的手。
他仰起头,过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蜡黄的面容,显得有些看不清五官。
他身上穿着“矿机厂实验中学”的校服,手上拿着一支老式的钢笔,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他立刻站了起来,身体不高,身形有些瘦小单薄。
会议室里,这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少年似乎是有些怕生,他攥着钢笔的食指,抠着自己的拇指,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有些不合身的校服下摆,想让自己显得,更整齐一点。
寂静还在蔓延。
少年开始无措了,他求救的视线,转向人高马大的岁恩导演。
岁恩导演虽然长得有点雄伟,但毕竟有一颗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娇软心灵,他立刻给少年解围:“里里,这位就是我说的盛老师,也就是可能会出演你母亲那个角色的演员老师。”
被唤作里里的少年,便看向了盛问音,大概是这位老师的眼神太尖锐了,少年与她对视一眼,就慌忙地将目光转开,对她躬身鞠了一躬,礼貌地道:“老师好。”
岁恩导演又介绍:“这位是祈老师,盛老师的家属。”
少年对上男人同样不近人情的视线,紧绷的也鞠了一躬:“老师好。”
祈肆视线上下的将他扫视一圈,而后问:“贵姓。”
少年一愣,忙回道:“康,康里。”
盛问音这时道:“不是说,你名字里有你所谓爸爸的名字吗?”
少年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头慢慢垂了下来:“改,改了。”
盛问音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去了:“改了还是编不下去了?”
少年微讶地抬起头,错愕地看着盛问音,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盛问音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散漫地开口:“别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似的,我可没碰你一根汗毛。”
少年忙摆手:“没……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岁恩导演满头大汗,他快被现在的气氛,吓死了,他干巴巴地开口:“盛老师,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您不是说有什么问题要问他吗?您随便问。”
盛问音身体靠在会议椅的靠背上,两手抱胸,凉凉地道:“你说你是猎的儿子,有什么证据?合照有吗?”
少年摇头:“……没有。”
盛问音笑:“猎队已经过世了,也没人能跟你再做DNA比对,你连张他的照片都没有,那不就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哎,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红,还真是不折手段啊,烈士子女都敢冒充,犯法的,知道吗?”
少年惊住了,立刻解释道:“我没有冒充……”
“哈!”盛问音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还不死心是吧?”
盛问音倾身:“你今年十四岁,加上你母亲怀你的一年,一共十五年,而猎队是十六年前出的这项任务,这就很有意思了,也就是说,猎队是在短短一年内,和你母亲,相识,相恋,结婚,并且怀上你,但是猎队的工作报告里,可从来没有提过你们母子一个字!”
盛问音凶狠的视线,死死地看着那名少年:“还不肯说实话是吗?收了多少钱啊,撒这种影响国家军人形象的谎,你缺不缺德?”
少年似乎被她接二连三的质问,弄得有些招架不住,他不知道这位演员老师为什么对他好像有很大的敌意,他固执地道:“我没有撒谎……”
盛问音摊手:“那就给我证据!连工作报告里都没有你们,你觉得合理吗?他的工作报告里,连他哪天宿醉,哪天便秘,哪天痔疮,这些芝麻大点的事都写了,就是没写过什么妻子儿子!”
少年急速地喘息着,似乎是忍耐到了极致,他咬紧牙关问:“您,看过完整剧本吗!”
盛问音自然没看过,她还没决定出演,也没签约,剧组给她的只是试读剧本,不可能把完整剧本给她。
盛问音没做声。
少年抓起自己的书包,将里面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和一个日记本,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然后他装好作业本,带着书包,走到岁恩导演面前,对他鞠了一躬道:“对不起导演,我下午还要上课。”
说完,快步离开。
直到会议室的门,开了又关。
岁恩导演才看着那两个本子,他似乎知道这本子是什么,小心翼翼地把本子拿过来,递到盛问音面前。
盛问音没拿,小垃圾一把抓过来,然后一屁股挤开祈肆,和宝贴着一起看。
盛问音表现出一副“不看不看,就是不看”的样子,但是眼尾还是在往笔记本上瞟。
笔记本是《猎雨》的剧本初稿,剧本是少年一笔一划,全程手写出来的,前面半段是英文书写,后面半段,改成了笨拙的华文,但少年显然不太会写华文,很多错别字。
我叫康里,以前叫康章,但我收拾妈妈的遗物,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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