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原本是想分点银子回家,也盖上个大院子,把自己家地位提升一些。可是听了公爹的话之后,她的脑子就飞快的转动起来,公爹当家,就算分了家,他们也是可以沾光的。
但若是由田苗当家,那以后自己家是别想得分毫好处,所以她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正所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想到这里她不免对田占财,心生怨恨。
同样是儿子,为什么那么偏心?大哥家连个男娃都没有,却硬是把一个女娃子,给抬到天上去。
他这个当爷爷的不心痛孙子,自己这个当娘的,可要为儿子的将来做打算。
“误会?说得倒是好听呢,三婶儿,咱们都是明白人,这有些话,就不要说了。心里咋想的,就照直了说,人家族长和村长,也都不是闲人。”田苗原以为自己做出这样的让步来,他们两家就算不感恩,至少也会立刻见好就收。
没有想到,这个赵氏居然还不知足,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爷爷果真是老姜,立刻就做出这样的反应。
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事情一次性解决掉,不然的话,将来就别想过上消停日子,她可不想看看和他们斗智斗勇的。她可是有大把的正事儿要做呢,谁有那个美国时间,陪她们玩心眼儿?
“苗儿,你这是啥话,就算你当家了,可咱们也还都是你的长辈呢。”田有宝见田苗这么和赵氏说话,立刻就不乐意了。
“三叔,咱们是亲人,我才这么说的,要是外人的话,我还不定咋说呢。”田苗真是服了,你们都干出不要脸的事儿,反而有脸挑她的不是?
“你说啥?我看你是……”田有宝见田苗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一时气火攻心,这就要站起身来。
却是被坐在他身旁的赵氏给拦了下来,她知道现在和田苗闹僵了,对自己家完全没有一丝好处。
“你这是干啥?我们娘俩儿说话,瞎掺和啥呀?”赵氏压低声音说着自家相公,可大伙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当然了,她本就是打算让大伙听的。
“行了,你们有啥话,就直来直去的说,别整那些没用的。”田占财的心情比田苗的还要差上几分。
付氏这个时候,才算是看明白,原来自己这个最满意的儿媳,才是最为难缠的一个。看样子,以后自己还是多长些心眼儿吧,这一段日子里,她可是没有少从自己这里拿银子呢。
“爹,我们也没啥想法,苗儿给咱们铺子,那是好心。将来那铺子一准是赚大银子的,只是这眼下吧,也就是个房子而已,咱们要到手里头一时半会儿的,也见不着银子是不?”在赵氏的心里,那些个铺子,就是看着好看的房子。
这合田村穷乡僻壤的,谁上这儿做买卖?以她看吧,那些铺子将来就是个当仓房的命。
“那你的意思是不要呗?”田苗一听她的话,刚才那点不开心,一下子就没有了。
那些铺子现在当然是不值银子的,但是只要是她的计划成功了,不出十年,这些铺子就会堪比黄金。
田苗现在真想时间一下子就过去,好让她仔细看看赵氏那悔不当初的表情,可惜,时间是最老实的,不管人们如何,它都按着自己的节奏前进。
“我可不是嫌乎啊,铺子呢,我就要一间,那一间能不能折成银子?我是这样想的,咱家大强也六岁了,想把他送到镇上读书去。爹、娘,你们也希望孙子有出息是不?”赵氏的话一出口,付氏那叫一个吃惊。
“啥玩意儿?去镇上读书?那得多少银子啊?你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付氏气得浑身发抖,也不管族长和村长在不在,张嘴就吼了起来。
“娘,你这是干啥?我都打听了,一个月一两银子,咱们又不是出不起。”田有宝见娘这种反应,心里十分的伤心,媳妇说的一点错儿也没有。
在爹娘的心里,就只想着大哥,压根就没有他们的位置。自己没有出息也就算了,谁让他小的时候,家里头太穷呢。
可是现在日子好过了,爹娘手里头也有银子了,让自己的儿子去读书有啥错?还至于气成那样吗?
“奶,你别生气,我三叔说的对,生活好了,让孩子去读书,这是对的。人家三叔能拿得出银子,别说让大强去镇上,就是去县里,那也是应该的。”田苗听了三叔的话,刚下去的气儿,一下子就又上来了。
好嘛,感情他们是这样打算的啊?其实她早就想到了,关于村里孩子们读书的事儿。只是现在的时机还没到,所以她一直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她家有没有银子,和三叔家孩子读不读书,好像没有关系吧?
“苗儿,你是不是多心了?我就是想把铺子折成银子,拿那银子送大强去读书,咱这心里可没有别的啥想法。”赵氏见田有宝把他们的打算说了出来,立刻站出来描补。
“你有病啊,那铺子能折几个钱?两铺子加一块也卖不了二两银子,你家大强一个月就得一两呢。”付氏气得满脸通红。
田苗不真怕她被气得,七窍喷血,于是忙出声安抚道。
“奶,你先别着急啊,咱这铺子现在是不值银子,将来可就不一定了,三婶儿想让大强读书有出息,这想法一点也不错。这样吧,铺子呢,一个就折五两银子,还有就是储木场的分成,要是一并不要了,我就给你算五十两。”田苗的话一出口,不只是赵氏,就连王氏也张大了嘴巴。
“你别说话,现在苗儿是当家人,消停呆着。”田占财见付氏又要开口,立刻掐住她的手腕,压着只有他们能听到的话,语气冰冷的警告她。
付氏被他的语气给吓到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冰冷的语气。抬眼望去,看到他的眼中,满是血丝,还透着浓浓的哀伤。
不自觉的,付氏将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他。就这样,两个老人手握着手,谁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
“苗儿,那我们家也是一样吗?”王氏不等赵氏说话,率先问道。
“当然了,咱们都是一样的亲戚,哪能差别对待。只是我得把话说清楚,这铺子和分成,将来可不只是这些,有可能会变成五百两,甚至五千两都有可能的。”田苗这句话,说得真诚,可惜人家并不领情。
“那苗儿,我们不要铺子,只要分成行不?”赵氏听了田苗的话,让她有些犹豫,这储木场的前景,她是不看好的。
可要万一就成了呢?那自己不是吃了大亏了?
“三婶儿,我说了,你全都不要了,我才会给你六十两现银。你也清楚,现在铺子不值钱,要不是看在分成的份儿上,我会出五两银子收吗?再说这分成也是说不准的,这都一年多了,那是一文也没有赚到,盖宅子花的那都是定银。这笔银子什么时候能挣回来,或是说能不能挣回来,现在都不好说。
而我手上的是人家张小姐给的赏银,是靠人家蒋师傅的手艺挣回来的,现在我再问一遍,你们是要铺子和分成,还是要这六十两的现银?”田苗边说,他们两家人的脸色,一时一个样儿。
“我们要现银,以后这储木场挣多少多,我们也不争讲。”赵氏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把银子拿到手里,才最可靠。
她可不认为这铺子将来就能值银子,再说了这一年多来,储木场就是个往里搭钱的营生。是说以后会好,可要是不好咋办?
“那好,麻烦村长帮着写个文书,咱们虽说是血亲,但还是写明白的好。”田苗转头对村长说,然后就看向二叔一家,轻声问道。
“二叔,你们呢,也是想要现银吗?”
“我们……”王氏刚一开口,就被相公给打断了。
“要铺子。”田有银抢在王氏前面,听到他的话,不止是王氏,其他人也都大吃一惊。
“二叔,你真的想好了?”田苗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自己并不是十分看得上的二叔,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她最烦的就是打老婆的男人,二叔自从受伤了之后,才收敛了自己的性子,以前那是三天两天就打老婆。只要一不顺心,轻是骂,重是打的。
受伤了之后,他的性子与之前完全改变了,变得沉默寡言,给人一种十分阴沉的感觉,所以他虽说在储木场干活,但田苗与他几乎没有接触。
“嗯。”田有银点了点头。
他除了刚才问了田占财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现在这样,让王氏一下子急红了眼。
“孩他爹啊,你是不是糊涂了?那铺子……”王氏的话说到一半,又一次被田有银给打断。
“你要是不闭嘴,我就是一辈子的光棍,也立马休了你。”他语气十分的坚定,王氏见他那只独眼中,充满了阴狠,立刻咽着口水,一副鹌鹑状的坐在一旁,无声的抹着眼泪。
赵氏才不管他们家的闲事儿呢,开开心心的和田苗签字画押之后,拿着那六十两银子,乐这颤颤的回家去了。
“二叔,你们是现在定呢,还是再回去想想?”田苗又一次问起,她是希望他们也像三叔一家那么解决。
“就这么定了,我们家要铺子,两儿子一人一个,我还在储木场干活,将来挣了就分,不挣就不分。只要有我们口吃的就行,像我这样的,也的找不到旁的活儿了。”田有银自从伤好之后,这不是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一时间有些气喘的样子。
“有银,你这是为啥?大壮眼看着就要说亲了,你们手上没银子咋娶媳妇儿?”付氏见二儿子犯上犟劲儿,忙出言劝他。
“娘,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我受伤的时候,家里一直帮我。现在家里头这样的情况,我哪能把最后的一点银子都拿走?万一那个交定银的人反悔啥的,苗儿用啥给人家?那铺子和宅子能换出银子来吗?
现在我们家的日子也好过了,我在储木场干活有工钱拿,大壮在作坊干活也有工钱。娶媳妇的事儿,咋说也还要过两年呢,到时候咱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少,估摸着也能娶到好人家的姑娘。”田有银越说越顺口。
这一番话说出来,王氏也不哭了,虽说她还是心痛那六十两银子,可是也反应过来关键的问题来。
自己一家可是靠着田苗活着呢,要是得罪了她,那自家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那六十两银子到了手里头,娘家那边不定出什么事儿呢,到时候自家能不能留得住还两说着。
“好样的,是我田占财的儿子,苗儿,你咋看?”田占财见自己不长劲的儿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十分开心。
总算是在族长和村长的面前,找回点面子了,刚才他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就对了嘛,都是一家人,这心就应该往一处使,有银啊,快过来在这文书上画押。”村长也是深有感触啊,这要是换成自己家,估计也消停不了。
唉,说来说去,全都是穷闹的啊。想到这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按手印的田苗,这个娃娃果然是不一般,大舅哥的眼光真毒啊。
田苗见田有银如此做法,心里不免有些感动,她本心里还是希望亲人之间,不要因为钱财而薄了亲情。
不管田有银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她都愿意相信他刚才说的话,就是他心里所想。
因为心情好,所以田苗大方的让他们选两间看中的铺子,事情到了这里算是圆满结束了。
只剩下明天一大早,去县里把房契和地契办利索就都齐活儿了,请了人家族长和村长来,总不能让人家空着肚子回去,自然是要宴请一番的。
“姐夫,不是我说啊,你这个孙女好啊,别说是一个男娃,就是一萝筐的男娃也比不上啊。”村长有些喝高了,这话一出口,坐在他身边的田氏就怒了。
“让你少喝点儿,少喝点儿,这下喝高了吧?”刚才开席之前,付氏亲自上门,把小姑子给请过来的。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端嫂子家的饭碗呢,只是没有想到,自家这个平日里有分寸的,今天却喝高了。
“你这是啥话?喝酒是为了啥?那不就是为了醉,要不干脆喝水呗。”田占财也有些到量了,见妹妹数落妹夫,当然站在妹夫这一边。
这么多年了,他们家穷成那样儿,妹夫都没有小瞧过他,就凭这一点,那就是好样儿的。
“就是,这是谁家?这是大哥家,你当我谁家的酒都喝呢?”村长说着,又和田占财干了一杯。
看他们俩人那样儿,田氏也懒得管了,自家男人好歹也是村长,自己就是再生气,也不能在外面落了他的面子。
此时族长早就不胜酒力,被田有金送回家了,桌上只剩下田占财、村长和田有金、田有银。
“大哥,不瞒你说,我这表面上看着不错,其实这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三个儿子都成了家,还都有了娃儿,咱家那点地儿,根本就不顶事儿。”村长说着,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唉,那也没招啊,咱们这儿冬天冷,时候还长。人家南边一年能种两季,咱这儿种一季都算是不错的了,谁家不穷啊,看看咱村儿,那可是家家都穷。”田占财也想过离开这里,可是这有些事儿,是想着容易,做起来难啊。
“大哥,你就咱们苗儿,能不能帮我们家想想出路?咱们可是亲戚,这些年了,我是啥样的人,大哥可是看得最清楚了,是不?”村长一副醉态,可是话却不是醉话。
此话一出,坐在一旁唠嗑的田氏,总算是明白自家相公为什么会喝高了。感情这个老东西,是有这样的打算,借着酒劲儿把话说了。
要是人家不给面儿,就当成醉话,过后装没这事儿,要是人家应了,那事儿就算是办成了。
“这有啥难的?苗儿不也是你孙女吗?只要是她能想到,定是会说出来的。有金,你去把苗儿给叫过来,让她给她姑爷出个道儿,咱有银子一起挣。”田占财是真的喝高了。
他今天的心路历程,可说是缓慢版的过山车,虽说没有那么刺激,但那高低翻转,也让他难受不已。
田苗正在房里雕着新物件,不想却被爹急吼吼的叫到了堂屋来。
“苗儿,过来,给你姑爷出个挣银子的道道。”田占财招呼田苗过去。
看到田占财那直勾勾的眼神儿,田苗心里暗暗叫苦,爷爷这是真的喝多了,反观姑爷,表面上也是醉得快要坐不住了。
可是那双眼睛的深处,却是一丝的醉意也没有,看到这种情况,让田苗有些为难起来。
自己家以后要在合田村发展,首先不能得罪的人,就是眼前的亲姑爷。她的心里倒是有挣银子的法子,给他倒是可以,但却不能这么轻意就给他,自己要拖上一拖。
问题是自己怎么拖?这中间是有学问的,面对一个人精般的人物,自己如何才能不着痕迹的,让他按照自己的设定走呢。
“咋啦?不愿意说?哈哈,没事儿,不愿意说咱就不说。”周旺家见田苗不说话,心里有些打鼓,直觉认为她是不想说,而从来没有想过,她可能是没有好法子。
“姑爷,不是我不说,只是你们这突然一问,把我给问蒙圈了。之前不给你们出招了吗?这咋又问了?是不是出啥事儿?”田苗实在不明白,村长这是咋回事儿。
“唉,别提了,我这不是想先去外头看看嘛,结果看了一圈儿下来,觉得这事兴许能成,这不回来就开始收山货了吗。
可是前两天听说,这道上不安生啊,去县城这段儿还行,可是再往远走就难说了。
把他们全都这么撒出去,我这心里头也真是不放心,有心跟着吧,这村里头又不能离了人。”村长简单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他们家这生意啊,这么久压根就没做成,一家子都忙够呛,结果呢别说挣钱了,就是门道都没看出来。
“这样啊,姑爷,你看这样行不?我想两天,过两天一准给你想个靠谱的法子。我这也没个准备,一时也想不出来啊,越是着急,我就越是脑子发空。”田苗一副为难的样子,她是想让白易然去查一下,村长家不做山货生意的真正原因。
因为她感觉村长有所隐瞒的样子,在没有整清事情真相之前,她可不能乱说话。
“那行,姑爷就在家等着你了,我们家这回可就全靠你了啊。”村长觉得田苗说得在理儿,也不好再强求什么,只好以实在坐不住了为由,与田氏两人的搀扶着回了家。
“你这妹夫也真是的,把咱当傻子呢?这挣钱的道儿,那是能随便往外说的?这脸皮也太厚了。”付氏躺在炕上,越想越来气,不由得嘟囔起来。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应,转头一看,田占财早就睡着了,气得她踹了一脚,打着呼噜的老头子。
“哼,就知道睡,你是猪啊?”付氏边说边翻身,背对着那满嘴酒气的老头子,自己慢慢进入梦乡。
回到家里的村长夫妇,在进了家门之后,村长就立刻恢复了常态,要不是满身的酒气,还真看不出他喝了酒。
“我就说嘛,今天咋就醉成那个熊样儿了。”田氏湿手巾递给他擦脸。
“你大哥今天可是下了本儿了,那酒可真香啊,要不是心里有事儿,我哪能全吐袖子里,你看看,我这里衣可全湿了。”村长说着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我一听你提那事儿,就知道你定是装的。”田氏帮他擦身子。
“唉,我这也是没招儿啊,原本山货的事儿妥妥的,谁想到……唉,等等看吧,兴许苗儿那丫头还能想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周旺家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啊。
自己家现在可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要不是为了自家的面子,他也不会借酒说事儿。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家人太实在了,这做生意可真不容易啊。
“你听没听说姑家的事儿?”田有金翻来翻去的睡不着,听到李氏好像也没睡,这才轻声问。
“没听说啊,我是不出门儿,可是娘天天去杂货铺,要是听说了,回来还能不说。”李氏本来睡着了,可是田有金这么翻来翻去的,把她给翻醒了。
“明个儿,你也去杂货铺坐坐,看看能不能打听出啥事儿来。”田有金叮嘱道。
“你这是咋啦?出啥事儿了?”李氏听他这么说,哪还有睡意?
“我也不知道,前一阵子他们家整山货,整得热火朝天的,这咋说不整就不整了?”田有金有些担心的说。
“那有啥啊,备不住是不挣钱呗。”李氏觉得相公有点小题大作,说了一句之后,就翻过身去,接着睡觉,不再理会睡不着的田有金。
第二天一大早,田苗就跑去找白易然,见他正在书房里看书,一把将书给拿开,十分不赞同的说。
“你怎么总是坐着不动?这样日子久了,你全身都得锈住。”田苗看了眼手上的书,发现是一本兵法,不由得翻了两下。
里面全是文言文,她看了两眼之后,就完全没有兴趣了,还是那些白话游记好。这些文言文简直就是在玩人嘛,原本看书是一种享受,生生被它给变成了忍受。
“喜子不让我多动,你怎么这么早?”白易然完全不介意她的无礼,因为他知道她这都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他那个紧张大师,我是想让你帮我查查,村长家的山货买卖,是不是出了啥岔子。”田苗抓起他桌上的点心,边吃边说。
“怎么突然关心起他家的事儿了?”白易然好奇的问。
田苗把昨天发生的事儿,仔仔细细的全说了一遍。
“我让人去一趟县里,你真的认为你家的那些铺子,将来会有人买?”白易然对此也很怀疑。
“要是这样下去,那定是无人问津的,就是白给人家,都不一定有人看得上。可要是按我的计划进行,要不了十年,那条街就会成为寸土寸金之地。”对此田苗十分有信心。
“哦?那我倒是想听上一听。”白易然知道她的脑子里想法很多,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这样化腐朽为神奇的法子。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我都规化好了,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帮忙,要是不有你的话,我是啥事儿办不成的。”田苗说得真诚,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不会发展得这么快。
“其实不然,就算你没有遇到我,也会遇到别的能帮到你的人,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可是像你这样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白易然笑着说,他也是真心的,可惜田苗却以为他是客气。
“对了,你说的那个高人什么时候到啊?”田苗可是记得这事儿呢。
“明日午时,到时候你也来吧,多认识个人总没有坏处的。”白易然借机提出遨请。
“我当然会来,黄嫂细心准备的大席,哪能轻意错过?行了,你接着看吧,我走了。”田苗说完了正事儿,将那本书向他一抛,然后就潇洒的走了。
白易然接过书,却完全没有了看下去的兴致,这个丫头真是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完就走。也不说留下来多陪陪他,轻叹了口气之后,这才把黄哥叫进来,如此这般的交待一番。
“姐,你现在是富婆了,以后我可得多跟你,溜须拍马才行啊。”田杏打趣的对田苗说。
“哼,现在讨好是不是太晚了?”田苗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装作不可一世的样子。
“姐,我别的啥都不关心,就关心一件事儿。”田杏故意卖着关子。
“你啊,是关心咱家的伙食问题吧?”田朵没好气儿的揭晓了答案。
“噗,二姐,你晓得不?知道的越多,那就越危险。”田杏说着就向田朵攻去,她二姐可是最怕痒了,自己这个武学小天才,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二姐,那可是比喝水都简单。
李氏看着闺女们笑闹成一团,从心里往外的甜,可是当她的目光扫到,坐在角落里,完全无视这边的热闹,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田双,那发亮的眼神,立刻就暗淡了下来。
田苗看到李氏的暗然,立刻坐到她的身边,拉着娘的手臂开心的说。
“娘,我知道你的心病是啥,其实我的心病也是一样的,将来不管咋地,我都不会让双儿受到一点的委屈。”田苗虽然在笑,可是眼神里满是坚毅。
“娘,我们也不会放着不管的,咱们四姐妹要做世上最亲的,才不要像别人家的那样,为了些小事斤斤计较的。”田朵也坐到了李氏的身旁。
“大姐,二姐,你们说啥呢?”田杏有些没太明白,聪明的她,因为年纪小,还不太能体会到,娘和姐姐们的担心。
像田双这样的情况,是没有办法像普通人,那样正常的生活的,可以说一辈子都离不开亲人的照顾。
“没啥,就是说双儿天天光是玩木块儿,是不是应该给她整点好玩的玩具什么的。”田苗把话题岔开。
“姐,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了?”田杏一听有好玩的,立刻兴奋起来。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保证你会喜欢,不过要是你这两天闯了什么祸的话,那是没得玩儿的。”田苗借机警告她。
娘几个正在屋子里聊得开心,招娣急忙忙的跑了回来,来不及进屋,直接跑到窗前,焦急的说道。
“出事儿了,付奶奶在杂货铺,和人家打起来了。”
“啥?娘,你在家等着,我去看看。”田苗说完立刻穿鞋向外面跑去,田朵和田杏自然也跟着去了。
“你们小心点儿,要是不行,就让人把你爹从山上叫回来。”李氏焦急的在后面喊道。
“放心吧。”田苗头也不回的向杂货铺跑去。
等田苗到了之后,发现付氏正和一对母女,撕扯扭打成了一团,她们的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却没有一个人帮忙拉开的。
“杏儿,咱俩上去拉仗。”田苗把“拉仗”两字咬得很重,田杏自然明白姐姐的意思,点了下头,就一起冲了过去。
田苗和田杏两个人以拉仗的名义,这个一脚,那个一拳的,原本占了上风的母女,立刻就落下势头。
付氏一见两个孙女助阵,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也不管是什么地方,就是一顿的连挠带踢。
田苗见差不多了,就给田杏使眼神,打架的在三人总算是被拉开了。只是那对母女比付氏要狼狈太多,头发全散了不说,脸上也是有数道血痕。身上的衣服也是撕破了好几个洞,付氏也是个狠的,专挑补丁的地方下手。
而付氏的情况就要好上一些,她的头发也散了些,但大部分还是梳在脑后的。身上的衣服因为没有补丁,虽说被弄脏了,却并没有破洞。
“奶,这是咋回事儿啊?咋还动起手来了?你这么大的岁数,与人动手那不就是吃亏吗?”田苗语气很急,她是真的生气,付氏就算再不对,也不能动手啊。
五十多岁的年纪,在现代不算什么,要是在古代那就是老人了,在这个重礼数的时代,和老人动手,可不是谁都能干得出来的。
“咋回事儿?还不是她们娘俩满嘴喷粪?说咱家的银子,来路不正,他奶奶的,我就是要撕了她们的臭嘴。”付氏气得浑身发抖。
“奶,她们是谁啊?”田杏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对方是谁。
“她们还能是谁,咱们村里能干出这么不人的事儿,除了老齐家的那两个败家娘们,还能有谁?”付氏本来就是输人不输阵的,现在自己几个孙女都在,还有两个会打架的,气势自然端得足足的。
“老不死的,你说事儿就说事儿,别他娘的骂人。”齐家儿媳孙氏喊道。
今天真是倒霉,说话的时候,没注意看身后,结果被付氏听了个正着。原来她还有些心虚,可是付氏这老死婆子,嘴太黑,专挑她们的短处说。
还把她兄弟狗子一家的事,拿出来说,这算是戳到她的肺管子,也不管她是不是长辈,于是就骂了起来。
付氏哪里受得了这个,抬手就是一巴掌,接下来两人就打到一起去了,孙氏的女儿齐香兰见娘吃亏,就上去帮了忙。
“你说谁呢?”田苗一听她居然还骂人,上去就是一巴掌,这一出手,那力道可是不轻。
孙氏没有防备被打个正着,瞬间鼻血就喷了出来,看热闹的众人这回全都惊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这田苗的性子这么爆,出手还这么狠。
“你和别人如何,我不管,但是对我奶,你就得尊着、敬着。大伙儿都看见了,她出言不逊,辱骂老人,就是到了官府,她是不占理。”田苗看了田朵一眼,见她点头,这才接着说。
“我妹田朵跟着神医学医,这是大伙都知道的事儿,现在我就让她给我奶诊脉,若是没事,只要她们娘俩赔个不是,也就算了。但要是我奶有个什么不适,那咱们就去县衙,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让她们娘俩在牢里蹲上几年。”田苗朗声喝道。
这话一出,孙氏娘俩立刻就怂了,她们也不过就是看着,田家过得越来越好,自家兄弟却过得那么惨,所以就在背后给他们造点谣。
“我奶的身体一向很好,可是现在却是肝火旺盛,若是不加以调理的话,将来会落下病根儿。”田朵自然是把情况往重里说,付氏一听立刻担心起来。
“朵儿,那我这一调得调到啥前儿啊?”付氏的身体一向很好,她可不想在家里日子过好了,自己却病倒躺在炕上。
“放心吧,奶,咱们家有现成的大夫,要不了几天就会好的。”田苗安抚着付氏。
“哼,快拉倒吧,你们这是想讹人啊,谁知道田朵说的是不是真的?”孙氏的女儿齐香兰不屑的说道。
她一向看田家姐妹不顺眼,一个个长得都像那狐狸精似的,现在和她们家撕破了脸,更是看着碍眼。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大伙看看这样行不,一会儿我让朵儿给大伙诊脉,你们啥也不用说,要是她说得不准,咱们今天的事儿,就当成是我们田家的错儿。
不但我亲自给你们娘俩赔礼,还赔你们一人一身新衣裳。但要是朵儿说得准,那你们娘俩就得给我奶赔礼,还要保证以后再也不许造我们家的谣。”田苗的话,让孙氏母女没有反驳的语言。
于是刚才那些看热闹的人们,这时候更是情绪高涨,纷纷想要试验田朵的医术。
“咱们为了省点时间,你们中出来十个人,在这边排成一排。”田苗这么做自然有她自己的用意。
很快田朵的面前站了十个人,田苗从杂货铺里借了个桌子,田朵开始当场诊脉。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抱着好奇的心情,可是随着田朵一开口,众人就都安静了下来。
因为田朵把每一个人的情况,都说得十分准确,他们都有什么症状,那是说得头头是道。
很快十个人都看完了,大伙这才真正的意识到,田朵早就不再是以前的她了,现在的她简直就是神医在世一般。
“朵儿啊,你也给我看看呗,这两天,我这腔子里头老难受了。”一个老妇人,见她医术这么好,立刻提出要求来。
别人见她开口,也纷纷开口,田朵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只好看向田苗。
“各位乡亲,咱们今天可不是为了看诊的,这事儿还没处理完呢。”田苗冷冷的说。
“这事儿都是明摆着的,是孙氏她们娘俩儿的毛病。”一个村民开口。
“对就是她们的错……”其他的村民也都纷纷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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