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答应着起身,便有缠枝送上一件大红绣折枝花卉的披风来与王润系上,李治亲自给她理理领口,半扶半搂,扶了王润回房去。众人忙在旁服侍着,剩下的丫头们自去收拾了东西不提。
一路慢慢走着,又慢慢欣赏着一路上摆的各色菊花,王润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治淡淡道:“反正朝中也无甚事,少我一个不少,我何苦搀和去?”
王润听这话说的不像,不由抬头看了看他,见他眉头微锁,便知他定是有烦心事了,想了想便道:“朝里的事我也不懂,实在帮不了九郎,唉!”
李治道:“你只要好好的,便最好了。”
王润答应了一声,又听李治道:“今日遇上柳中书,他问起你里来着。”
王润道:“我好些日子未曾见过舅舅了,九郎看着他身子可好?”
李治道:“好,柳中书是实在人,是个忠臣。”
王润抿嘴一笑,道:“能得九郎夸赞,自然是好的。只是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竟好好的夸起朝中大臣来了。”这可不像平日里明哲保身的李治。
李治叹一声,示意身后跟着的人都慢些,自己扶了妻子走地远些,与她们隔了十来步了,方才慢慢道:“朝里如今乌烟瘴气的,太子和四哥闹得厉害。实在让人烦心。”
王润顿时明白了,一个东宫太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是身有残疾,脾气古怪,行事诡秘,实在难以让人忠心。另一个却是极其受宠的高权王爷,满腹才华,平易近人,极得大臣的好感。如此两下一拉,自然将朝中的许多大臣们分成了两派。而柳奭想来是只忠于皇帝的,不偏不倚的中间派,从不搀和进里面去,怪不得李治说他是“忠臣”了。
王润心中明白,便道:“九郎无需担心,圣人圣烛独断,自然能压下这些事的。何况,还有皇后殿下呢!”
李治心中叹一声,自己妻子温柔和善,哪里知道宫廷斗争的复杂。圣人虽善治国,但管家教儿子似乎差了一点。李治腹诽不已,既定了长子,便不该过分宠溺次子,虽然他这个嫡三子也很受宠爱,当然和嫡次子比起来,存在感真的比较小。更多的原因是自己的年纪也差了两位哥哥许多,还来不及培养势利便被淘汰了。(王润: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好歹她看过不少宫斗剧。而且她还知道此时他们是鹬蚌相争,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让李治渔翁得利了。)
看向妻子温柔的双眸,李治笑道:“说这些做什么?晚膳想吃些什么,叫人备了去。”
王润见他这样,便也暂时放下,她此时最重要的任务是安胎,道:“倒是想喝些热热的浓浓的汤。”
李治便看向身后的一群人,袁十娘忙道:“今日有羊肉,已经叫炖了汤,王妃看着可好?”
王润笑道:“好的很,天凉了,喝这个也补身子,王爷也喝得,就是怕膻。”
李治忙道:“仔细些准备去,若是做的好,本王重重有赏,可若是有一丝的膻味儿,就赏一顿板子!”
袁十娘忙道:“李八娘的手艺王爷王妃还不知道么,自然是好的。”
王润笑道:“你吓她们做什么?小心她们吓坏了手一抖洒一把盐在汤里,咸死你。”
说的众人都笑了。
李治也是哭笑不得,拿指轻点她的额上,道:“不识好人心,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王润嘻嘻一笑,道:“是是是,九郎最好了!润娘实在感激涕零……”
李治失笑,道:“越发胡说了。”
到了晚膳时,果然送上一大碗炖得浓白的羊肉萝卜汤,补气补血,秋末冬初的补身佳品。
王润尝了十分香甜,狠喝了一碗,李治大喜,赏了李八娘半个月的月例,自己也喝了一碗。王润见那汤还有许多,便赏与众人喝去。秦尚宫和李尚宫是头一份,两位尚宫忙推辞不已,道:“这是王妃的膳食,怎能给奴们?”
王润笑道:“这有什么?如今天一日凉过一日了,两位尚宫帮着照顾我这般辛苦,难不成一碗汤都喝不得了?况且这汤要新鲜才好,若是放着到明日也不对味了。况且我天生的怪脾气,今日要吃的东西,到明日便不爱吃了。尚宫们不嫌弃,解决了它才好。我还要谢谢尚宫们呢!”
两位尚宫忙谢恩不迭,心中却是感叹,这样会做人,怪不得这晋王妃这般受宠。不说长孙皇后宠爱这个儿媳妇,特特派了她们来,便是晋王殿下也被把得严严实实的,这么大月份的身孕了,也没添个侍妾,只有原来两个老的,一个废了,一个也只是做样子。太子妃要是有这样的手段,何至于会至如今这个田地。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出,恭恭敬敬地谢过了。
这样的晋王妃可得罪不起,而且自己房里还有晋王妃赏下的丰厚的养老钱呢!
秦尚宫和李尚宫对视一眼,十分恭敬地告退了。早有小丫头们伺候了她们回房歇息去了。
王润又将剩下的汤给伺候的每人赏了一碗。正房伺候的人不算,外院的大管家及管事娘子们都得了。虽说这是一碗羊肉汤,但这是多大的脸面啊!众人都感激不尽,因王妃吩咐不需谢恩,便都只在各自的院子里朝正房叩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心情低落,没有写文的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