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以剑者的身份,眼透寒芒,墨剑遥遥指向愕然的南思弦,无声挑衅!
“嗷!!!!!!!!”
一声怒号,尘封不知多少年月的神剑,为被人小看的屈辱而暴走。
前方的火海已经不再胡乱的铺散,全数汇聚于红芒震天的灼魂洗罪,手握神剑的南思弦如同一头渴求鲜血的野兽,以要把寂雪狠狠按在地上粗暴刺穿的凶狠模样,正面冲了上来!
轰!
力量与力量的对决,速度与速度的较量,爆发出响彻地底的巨响!
但,疯狂与理智,无心的剑与唯心的剑者,依然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天差地别。
锐光尽敛。
这一刻,是倾雪盖魔火,这一刻,是青墨吞赤炎。
在南思弦,不,在灼魂洗罪不敢置信的震惊中,赤色的野兽拼尽全力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墨剑的力道击溃一切抵抗,倒飞出去,砸落在墙角。
转瞬胜负判。
低垂的眼,却看不进赤瞳的骇然,沉默的剑,亦听不到认败的颤音。
如雪的剑者只是冷眸一瞟,左手负于身后,长剑虚点,漠然地吐出一句:“再来。”
再来?明明是连真正的力量也未动用,就轻易地完胜拿出全力的它,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震惊,疑惑,垂落在墙角的红影却仍然是本能的站了起来,挥剑!
灼魂洗罪,早在刚刚那一击便彻底臣服。
远古以来积压的战意,也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按理说,她没道理还会继续这无意义的被吊打吧?
但是满身冷汗,几乎连剑也拿不稳的南思弦还是不断地重复着挥剑,被击飞,爬起来,挥剑,这样的过程。
“掌纳锋锐的神剑,是剑者的优势。”
轰!娇弱的赤色身影再一次倒下。
“明心沟通,与剑合二为一,亦是不差。”
噗!即便是有灵力护体,即便是有分寸的留手,南思弦还是被打得一口鲜血喷出。
“但,剑者傲骨,岂有沦为剑下傀儡的落魄。”
当啷!灼魂洗罪脱手而出,落在远处的石台上斩下一块碎碑。
“便是一无所有,便是穷途末路,你心中的那一柄剑,也绝不能弯绝不能折。”
最后一语落,墨痕敛光,紫眸开眼一霎,白玉般的剑指,点在南思弦心口,却再未有寸进。
“……你,明白了吗?”
映入眼帘的是,早已恢复神智的黑瞳,和那满面狼狈却仍然惑人的俏脸。
大概,在寂雪说出“再来”的时候,她便就已经摆脱了灼魂洗罪的控制吧?
可,她却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作为南思弦,以南思弦的魂挥动南思弦的剑,战意昂然……
“为何?”
寂雪难得地产生了一丝好奇心,开口询问。
只要她当时表明自己已经恢复正常,那肯定就不会白白又被寂雪一通暴打,搞得整个人伤势更加严重了。
“嘿嘿……不……不知道呢……”
南思弦自己也不明白,到底脑子里是在想些什么。
大致是看到她那样担心、心疼的样子,觉得应该为自己的冒失,付出些代价,而且————
“总觉得……不把那个烧火的印象好好刷掉,你之后就会狠狠折腾我呢!”
红衣少女语气十分认真地说道。
该说南思弦第六感真的很敏锐吗?寂雪当时确实是有着,等把这小家伙拎回去就强制让她闭关的打算。
好歹也是在她的指导下,踏入剑道的剑者,结果还能搞得被剑操纵了身体,毫无美感的像个野兽般厮杀搏命……
————太难看了。
“无聊。”
寂雪转过头去,点在南思弦胸前的手却被她一把抓住,按在胸口软肉处动弹不得。
“哎呀呦!刚刚被人揍了一顿,现在人家这里好疼好疼哦,必须要寂雪姐姐抱抱亲亲才能舒服!”
上扬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想一剑砍死了事。
可惜,当寂雪那满是不爽的紫眸,又一次对上这双狡猾的眼时,沉寂的心却扑通地重重一跳,软了下来。
并不是因寻回至宝,而掩不住心中情绪,默默垂泪……
只是倾落的碎雪掩上眉梢,因难得的炽热,化作一道喜悦的清痕,放缓了那抹寂然的雪色。
也并不是因与佳人重聚,而遮不下满腔喜悦,淡淡绽笑……
只是晕染的墨色勾住唇角,为化开的水泽,延伸一抹细不可见的上扬,惊艳了那笔漠然的冷意。
此刻。
忘了剑的剑者,毫无迟疑地,很用力,很用力地,仿佛再也不想放开地,一把抱住南思弦。
既然流着不是泪的泪,绽着不是笑的笑,那么,再来个不走心的拥抱也没问题吧?
肯定……是不走心的……就算再怎么温暖……也一样……
心中轮回着一个个嘴硬的借口,寂雪更加肆意地拥着南思弦,放任着眼角雪化的晶莹一滴滴打湿了她的衣衫。
“哎……哎……?”
超出意外的高规格待遇,反而是让习惯了花花口的红衣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问出了一句正经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疑问。
“那个……其实……还有亲亲呢?”
“闭嘴。”
“哦……”